返回第十七章 祁村人(1 / 1)大兹猪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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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眠,他面容憔悴,一整夜需要不停的给苏甜换额头的湿毛巾,随时降温避免高烧。

天刚微亮,刘天赐和林叔已经收拾好,找了些银子,这会儿出门的话,到了那边应该会有医馆开门的。

到的时候天色还尚早,集市上没有什么人,两人辗转了好几个医馆都没开门,无奈最后一家只好决定敲门。

医馆的小斯被急促的敲门声吵醒,揉着眼睛一脸不耐烦的开门骂道:“大早上的敲什么敲!”

无视他恶劣的态度,再说还没到营业时间,是他们打扰人家在先,可眼下最重要的是让大夫给苏甜看病,林叔只好开口恳求:“不好意思啊小哥,麻烦您行个方便,通知一下大夫,小女身体不适,比较紧急。”

瞧这穿着像是穷苦的农夫,本来想打发人一走了之,可眼睛一瞥发现站在一旁的人表情阴冷盯着他,在无形中在给他施压,若是他不放行,那人极有可能会把他暴凑一顿。

明明两人都是一样的穿着,可他就是觉得那人有股不同的威严,仿佛站着不动也嫣然一副霸者之气。

“行吧,你们随我来。”打开门允许两人进去。

林叔背着苏甜不断道谢,紧随身后跟着他走了进去。

小斯带着两人绕了一会儿路,来到馆内,朝着帘子后面的人报道:“老爷,有急病患者。”

可那大夫不仅没出来,反而还大声呵斥道:“不是告诉过你,晨间不看病吗。”

小斯扑通一声跪下慌忙解释:“小的也是这么说的,可这两人不让进来就不走了。”

他总不能说这个人看起来很恐怖,还用眼神威胁他了吧。

刘天赐心里憋着一股怨气,忍着没有爆发,只是说话的声音不禁低了几个度,言语中也满含讽刺之意:“都说医者仁心,何况是紧急病患,身为医师哪有不医治的道理!”

帘子后的人听了他的话后一怔,空气中的怒气值瞬间爆表,竟然还有人反驳他的话,怎么说他也是跟随过太医院的人一起出一次诊的,在这小地方更是受到不少崇拜,自认为无人敢与之争锋,究竟是何人如此不知好歹。

他气刘天赐更气,论低气压刘天赐明显更胜一筹,林叔看惯了他平时跟苏甜欢喜冤家的模样,第一次觉察到这位刘公子似乎也不太简单,可他保持沉默,因为是敌是友一目了然。

帘子后的人走了出来,是个上了些年纪的大夫,等看清来人都是平民,说话的声音不觉又高傲了几分。

“呵,我当是谁呢?”他眼神蔑视。

刘天赐冷漠的看着他装模作样,什么也没说。

大夫有些尴尬,不给看病这人不会砸了他的店吧,干咳了两声:“既然来了就放下吧,老夫看看。”

刘天赐这才动了起来,帮扶着林叔把苏甜小心放在榻上,退后一步让出位置给那大夫把脉。

大夫伸手把她的衣袖往上缕,却发现手臂上那一大片格外醒目的褐黄色的斑点,顿时一惊,要不是那小厮扶着,他估计真的已经摔坐在地了,对着那两人支支吾吾的质问:“这...这女子...是不是祁村的?”

刘天赐茫然,长点斑点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怪吗,祁村又怎么了?

林叔看事情变得不妙,可事实又摆在眼前,只好如实说道:“大夫你别怕,我们现在真的没事了,健康着的,也不会传染,我保证,麻烦你帮我们看看吧,求你了。”

他声音有些哽咽,实在太害怕像上次那样被轰赶出门了,最最重要的不管是莲儿也好还是苏小姐也好,只盼望能醒过来就好。

刘天赐一脸不解:“祁村如何?其他人又如何,只要你愿意治好,这钱都是你的。”说着他把十两银子啪的一声放到桌上。

大夫瞧他一脸无辜的表情,猜想这人是知道祁村还这么不怕死呢,还是说根本不知道祁村人的那些事情,可是爱钱如命的他怎么可能会把钱财拒之门外。

犹犹豫豫,最后让那小斯给他找了张面巾蒙着口鼻才重新把脉,可认真把了两次脉,发现脉象却是出奇的正常,不快不慢,不浮不沉,可这女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正常,她面容憔悴昏迷不醒,显然是身体出现了什么问题,那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一时半会他依然没法诊出准确答复。

“老夫实话说吧,她身体确实没有问题,至于为何昏迷不醒老夫也不清楚,我让下人给你们开些退烧药,且先回去服用再观察看看。”

怎么说他也是这里数一数二的医师,对自己的医术还是敢保证的,这女子的情况的确异常,可就是找不到任何病根。

刘天赐看出他言语诚恳,也不想计较了,拱手告辞:“既如此,那便多谢医师了。”

离开了集市,两人直接返回林中小屋让她安静休息。

他只在这里生活了几年,平时都是跟刘奶奶在乡下生活,除了偶尔上集市卖菜,并不知道太多事情,关于祁村关于难民什么的更不了解。

可是刚才看着那大夫对祁村的人表现得异常惊慌,想来此事背后应该是有什么其他他不知道的事。

回到家中,刘天赐重新给她换好了湿毛巾,叫来了林叔和张婆,打算问问关于祁村的事情。

张婆表现的很是诧异,他们来到这里隐藏的很好,平常更加不会主动跟别人说起这些事情,刚来的时候大家都对他们避之不及,更没有人愿意接纳他们,这才不得已跑到这山林中落根,听到刘天赐的询问她先是朝身旁的林叔看了一眼,林叔点点头表示应允。

张婆动作轻柔地抚摸着阿郧的头,沉默了一会儿才下定决心开口::“这祁村...是我们以前生活的地方,原本我们整个村庄都是以务农为业,春耕、夏耘、秋收、冬藏这日子虽然辛苦但是平平谈谈吃饱穿暖。”忆起往事她长叹一口气。

“忽然有一天,村里来了一个奇奇怪怪的人,说他奇怪是因为,那时候夏季炎热,他却把自己里三层外三层包裹的是严严实实,全身上下只露出两只眼睛,一直在吹嘘他卖的药丸有病治病无病防身,还可延年益寿,无所不能。这是骗子一贯的伎俩,为了推销他们的商品往往都会说得神乎其神,当然了,我们自然是不会相信的,以往也不是没有过这种江湖骗子出现,村里的懒汉朱老二平日就喜欢吹嘘江湖之术有多么神奇,以前他最多也只是好奇问问,不会真的去买,可那天他只跟那人说了一会儿话,就变得神神叨叨的,还坚信此次定是遇到了高人,纷纷劝说大家也一起买,大家见劝说他无果也就不再理他,各自干活去了,现在仔细想起来,他那时候是不太正常,两眼无神神志不清。”

说道这里张婆又无奈摇头,林叔接着她的话说了下去:“第二天傍晚,大家像往常一样,忙活完之后来到村口的榕树下聊天,可平日里最先到场的朱老二却没有出现,大家都在开玩笑说他是不是吃了神人的药修仙得道了。于是有个村民开玩笑说要去找朱老二,他不在场聊天都没有意思了。可没过一会儿,却传来他鬼哭狼嚎的叫声,向我们跑来的时候还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似乎是见到了什么很恐怖的东西一般,大家问他的时候,他却磕磕巴巴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断断续续的说什么死了死了,我们大家赶忙跑去朱老二的家里去查看,朱老二的死状极为怪异,眼珠子上翻,嘴里吐着白沫,一双手举在半空中似乎想要抓住什么东西,身体以诡异的姿势扭躺在地上,应该已经死了一天了,整个屋里散发一股难闻的怪味。在场的都被吓到了,我们大家都觉得他回去之后吃了那怪人的药才会中毒身亡,虽然他平时名声不太好,可大家都是左邻右舍的,这死都死了也没再多想,只怪他轻易相信了别人,因此才会如此倒霉,于是大伙合力给他简简单单办了后事,这事也就算过去了。”

刘天赐听到这里没发觉有任何异常,心中不免有疑:“如果只是这样,那大夫为何这么害怕祁村人呢?”

林叔喝了杯水润润喉,继续说:“公子别急,怪异的事从这里才刚刚开始,这第二天大家跟往常一样准备出门干活,这时候村口有个村民慌慌张张的说自己的邻居死了,两天时间两条鲜活的生命都没了,大家开始觉得事出有异,那人说早上去找他邻居一起出门干活,发现他就躺在床上纹丝不动,走过去叫了好几声也没有反应,一探口鼻却发现早已没了呼吸,可平日里他这位邻居身体健康,无病无痛的,诡异的地方就是他发现邻居的脖子和手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褐黄色的斑点,据他所知他这位邻居生前是没有长这些东西的。”

“这下子大家也无心去干活了,都在讨论和猜测一定是跟那卖药的有关,接着第三天,第四天,村里陆陆续续的又死了好几个人,有老有少,毫无依据,死状也各有不同,唯一的相似之处就是身上都长一些褐黄色斑点,有的长在大腿,有的长在手臂,有的长在后背,更可怕的是有的人长了却没有死。诡异之处就在这里,那几天大家都躲在屋里闭门不出,村里的街道和乡间小路上都是送丧的队伍和唢呐声,其他时候就像座鬼城一般死寂的可怕,我偷溜出来去找莲儿的父亲商讨,都觉得此事未免实在太过诡异,只怕不仅仅是传染病这么简单,所以我们在那天夜里偷偷跑了出来。”

“后来我们一路南下逃亡,之后不久就听到消息说祁村变成了一座鬼城,死因不明但是祁村人身上长着褐黄色的斑点,说只要接触祁村的人,就会被传染直至死亡。我夫人就是逃亡的途中死的,张婆是去了她女儿家逃过一劫,我们就拉上她一起,莲儿的父母是被土匪劫杀,阿郧就是从那时候开始闭声不再开口说话,我拼尽全力带了这两个孩子逃跑,至于张婆是出去如厕,躲过了那一劫,我们最后才聚集到一起的,事情就是这样了,公子。”

在那之后事情一传十十传百,说书的更是传得沸沸扬扬,人心惶惶,几乎附近所有村子都传祁村的人会传染怪病,离奇死亡,特点就是身上会有褐黄色斑点,因此大家都像躲瘟疫一样躲着他们,逼不得已只得好跑到山林间落根,平日里打打猎采些草药根拿去集市卖,艰苦维持生活,更不敢在集市多待,怕被人发现。

林叔表情沉重,谈论往事勾起了他心底深处那些悲痛的回忆。

四人沉默不语,林叔抱着阿郧带着满含泪水的张婆出去了。

刘奶奶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孩子,别太担心,她会醒的,我出去找你张婆聊聊。”

刘天赐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点点头没说话。

他心情沉重,一来担心苏甜不会苏醒,二来同情这个家的人的遭遇,他曾经何尝不是差点命丧黄泉,对他来说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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