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绿湖中,深红亭下,白衣之人,衣袂轻飘。
‘便是最技艺高超的画师,也作不出比这更美的图了。’
南溪怀中抱着典衣司前日送来的外衣,站在湖边,对着湖中亭子里的韩昭,心里一通猛夸。
韩昭性冷,回京数月,于府中,也不过和佐佑多说几句话。
府中之人,大半是不敢与之多有言语的。
因而韩昭走后,下人虽见他未着外衣,却也不敢多言。
说不定,侯爷就喜如此呢……
可眼见着的,韩昭这都走了许久,这要是再给冻着了,侯爷怪罪下来,那可还得了?
众人一再商议,最后还是找了南溪这小子。
谁叫他早不来,晚不来,非在这众人火烧眉毛,火急火燎的时候出现呢。
他入府时日尚浅,年龄也浅……不管如何,府里老人不肯去,自然不就得让这新人去吗……
难为这可怜的孩子,被众人‘推出去作了靶子’。
此时亭中韩昭闻得声响,回头一顾,见一小厮立于岸边。
那人像是刚来,大清早的,眉间竟急出些薄汗。
韩昭早也无心再赏,于是便转身,又是几个飞跃,他回到岸上。
南溪甚至尚未见着韩昭是如何动作的,就见韩昭到了眼前。
南溪一怔,忙递上怀里衣服:
“侯……侯爷,您您……您的衣……衣裳……”
韩昭将将出来时,还未觉着怎样,在亭子里吹了阵子冷风,这会儿,还真有些冷了。
韩昭看了南溪一眼,只是,这孩子吧,长得鼻子是鼻子,眼是眼的,怎的还结巴……
于是也不言语,就点了下头,伸手接过,一抖一转,衣裳就上了身。
也不消别人动手,韩昭伸手系了衣带。
手指纤细,骨节却分明,颜色也古铜一般皆是男子气概。
南溪望着韩昭定定出神,也不晓得是不知说什么,还是不敢说什么,一时间竟没了声音。
韩昭穿好了衣裳,也不再多留,长腿不紧不慢地迈着,回院子去。
好一会儿,这南溪才一拍脑门,忙不迭跟上。
此时季沐早已在书房候着了。
他一脸菜色,愁眉苦脸,捂着肚子哀哀怨怨地捱。
这韩昭有起床气,这大早上的,他季沐才懒得去触他的霉头,只好在此,生受这饥饿的煎熬。
好一会儿,季沐总算听见了韩昭的脚步声,他眼睛一亮,跑出书房。
“老大老大,你再不回我就饿死啦。”
韩昭不见季沐其人,但闻季沐之声,只觉有一巨物迎面扑向自己。
韩昭脸上嫌弃,闪身躲过。
嘴上毫不留情面:
“死就死呗,大不了我安排人,多花俩钱厚葬了你。”
韩昭并不停留,边说边走,回房用了早膳,就又去书房待着了。
季沐好歹也跟了韩昭许久,于是也就不矫情了。
站起来拍拍土,跟着韩昭进房,一起用了早膳,就又去佐佑那儿盯着了。
佐佑此刻尚在眠中,只是睡也睡得并不安稳。
他面色冷白,耳尖脖颈却红的发烫。剑眉微皱,细汗冒了满头,打湿的鬓发软软贴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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