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佑房里，地上是零落的衣物，血气泥味自其上而来，惹得人好不烦躁。

所幸身上是清爽的，佐佑想着，也耐不住疲惫困乏了，自顾往被里缩了缩，静静睡去。

韩昭出了佐佑房间，看看身上破烂的袍衫，决意回自己房里换上一件。

待他穿好了衣裳，再去到书房时，就看见：衣着单薄的季沐，以及他那正沉默的姐姐季灵。

季沐许是刚刚回府，这会儿正忠犬似的守在书房这门口。

见到韩昭，他便家犬一般样子地扑向他。

“老……阿嚏……老大，你来…来啦。”

好家伙！

季沐这不开口时，到还是个人模人样的，这方一开口，偌大的一个喷嚏，竟是给他冻得说话都不利索了吗。

韩昭嫌弃的绕过他，进了书房：

“季灵，昨日夜晚你去看那琉璃，结果如何，可有异样？”

他慢条斯理地坐下，将佐佑提早备在窗边的毛毯打开，盖在膝上。

“禀告主子，据属下观察，此琉璃确乃寻常琉璃，只是……”

季灵顿了一下。

韩昭追问道：

“只是如何？”

季灵继续道：

“只是这琉璃做成的灯罩款式新奇，图案也不是当下什么流行的花式，倒像是独一分的。也就是……做此物之人，想必是花了不少心思。”

韩昭事前便已知晓般地笑一笑，并没有言语。

反观季灵，却是将眉头皱紧了。

季沐本倚在房门听着，这下往韩昭面前而来。

“哈？不是吧，佐佑当真送了老大个女子家才用的东西啊？”

季沐毫不忌讳，继续开口道：

“他自己个儿胆子小，行事女子气，还真当人人都同他一个模样啊！竟真敢送老大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莫不是……”

季沐这时已走到韩昭案前，语气故意顿了顿，想营造出自己绝顶聪明的诸葛形象。

“莫不是存了心想羞辱……”

他的声音慢慢小下去，老大的‘老’字还未出口，就彻底没了音儿。

只因为韩昭抬起了头，那张略显阴沉的俊脸面向他，黑色的眼眸里有了那么一丢平时没有的严肃。

韩昭看了季沐一眼，并不听他胡言乱语，也未曾在琉璃此事上再多有言语。

他只是挥了挥手，叫此时正难得安静下来的季沐去城南的介邱岭里瞧上一瞧。

韩昭细长手指抚过腿上覆着的绒毛毯子，对着季沐又吩咐道：

“回府之时，莫忘记带一个医术精湛的大夫回来。”

季沐虽不大稳重，但不论如何，总归也是个知道轻重缓急的。

当下也就不再言语，对韩昭行了礼，便出房离去。

出了书房，季沐便跃上房檐，足尖在青白瓦片上借力，向着城南掠去。

只是，待他出了侯府，猎猎凉风不时从身上刮过，季沐这才想起。

“我怎的！怎的！怎的就忘了多穿件衣裳呢！！”

“老大怎的也不曾提醒我，连季灵也不曾！”

“真是……阿嚏！”

季沐打了个喷嚏，不住的抱怨被一下打断，脚下的飞快却不曾因此停滞半分。

房里韩昭笑了笑，同季灵说起遇刺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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