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
街上传来打更人的声音,轻微飘渺,不似人间音。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天干物燥……”
萧兮辞躺在屋顶上数星星。
时不时端起放在手边的羊奶喝一口。
她其实不喜欢羊奶,也不喜欢牛奶。虽然加了糖很甜,但她嫌它们太腥。
后来有一个人,跟她说:“小矮子,你不喝点奶,小心以后就这么高,再也长不了一寸。一辈子当一个矮子!”
萧兮辞不服气,她才不要当一个小矮子。
那个和她说这话的人是谁呢?
哦,是一个姓楚的疯子。楚疯子,楚小毒物。
走道对面的祠堂里燃着支蜡,映照出一个少年结实宽大的背影。那少年面对牌位跪的笔直,一丝不苟。
他身后,某个鬼鬼祟祟的小姑娘偷偷摸摸在窗纸上戳了个洞,蹲在人家窗子下面看了好半个时辰了。
萧兮辞大而亮的一对杏眼笼上些许睡意,浮出点点水雾。
瞧着下面两人,内心毫无愧疚感。
秦夫人看了看自己认定的准儿媳,再看了看屋里自己稀罕的不得了的小侄女,确实很头疼。
这两个像是水做成的水灵灵的娃娃,谁忍心责怪她们啊。
最后是秦老将军一槌定音——萧兮辞和翟冬口头教育,秦和罚去祠堂跪一宿。
秦和:“………”
行,姓翟的和姓萧的才是你们的亲亲闺女,他就是垃圾篓里捡来的。
于是乎,便有了现在这番情景。
翟冬不睡,用她的话来说是对秦和有愧疚之感——个屁。
她就是垂涎人家美色!
真是见色忘友,见色忘义。
萧兮辞不睡,她也不知道为啥。可能就是单纯的睡不着。
这段日子忙着筹划,忙着混水摸鱼,忙着趁火打劫。
以前‘唯恐天下不乱’六个大字差点就明晃晃的写在她脸上。
现在天下真乱了,她却也乱了。
然后,突然就安定下来了,反而还有一点不习惯了。
天边黑漆漆的云里倏然出现一抹白。
这抹白笔直笔直的,无头苍蝇似的朝她冲过来。
萧兮辞往后一躺,伸手猛地一抓。那小东西便乖乖巧巧的缩在手心里了。
——是一只白鸽。
这白鸽生的漂亮,通体上下,连着脑袋身子和翅膀,都是白净净的。像块玉一样。除了嘴巴比平常的鸽子长,鼻孔比平常的鸽子大外,和普通鸽子没有区别。它羽毛被人保养的很好,油光闪亮。
一看就知道是哪个大户人家精心养出来的信鸽。
不过这信鸽也太蠢了吧,哪有晕头晕脑撞到别人怀里的信鸽啊。
萧兮辞虽然平素缺德,但也知道拦下别人的信鸽这种行为极为不好。
万一人家有要紧的事呢。
那她岂不误事?
所以她松开手,可那鸽子像是傻了似的,直愣愣的站在她手心。还跟狗狗一样用它大的离谱的大鼻孔在萧兮辞手心里四处嗅嗅。
然后高高兴兴的啼叫一声,红色纤细的腿伸出,上面用红丝线系着一封信。
萧兮辞指了指自己:“……给我的?”
白色信鸽再次嗅嗅空气,然后坚定的把脚往前再伸了伸。
萧兮辞眼睛瞪大,瞪着信鸽瞪了半天,这才伸手去解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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