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泽眼见着赵嬷嬷那敦实的身影从人缝中闪过,他卯足了劲冲开侍卫的阻拦。
一声令下,身后几十名小斯挥动手中的木棍,呐喊着向外冲杀,两方人马顿时打得如漆似胶,难分难解。
眼看着要闹出几十条人命,正欲就寝的巡城御史只披着一件外套便赤着脚驾马飞驰而来,及时地平息这场难堪的混乱。
趁乱溜走的公孙泽回到府中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便听到南熙致惨烈被害于听风巷中的消息,顿时那口气噎在喉咙里,两眼一翻,昏死过去了。
等到天麻麻亮时,公孙泽才勉强清醒过来,一骨碌地爬起床,慌忙拽住伺候更衣的丫鬟:“他们来了吗?”
“他们?”
“就是南宁候府的人啊!”
“回三公子,奴婢未曾见南宁候府的人来过。”
公孙琰闻言微微松口气,虽然他与命案无关,可是口说无凭。
何况自己刚同南熙致发生口角,罪证确凿,要有事,第一个牵连怀疑的就是他……
正胡思乱想着,公孙泽的贴身小斯猛地撞开房门,跌坐在地砖上,抱着公孙泽的大腿惊慌地哭嚎道:“三公子,不好了,三夫人要您去大夫人那!”
大夫人简直是整个公孙府邸的梦魇阎罗,她说一,全府上下哪处旮旯敢出现成双成对的东西?
“大夫人,泽儿错、有错,甘愿受罚。”
“嗯?”
“泽儿不该、不该、”
“禁闭,三个月。”
大夫人淡淡开口,明显这事不大。
但也不小,三个月算便宜了他。
看着公孙泽连滚带爬地退下去时,大夫人皱了皱眉头。
“赵嬷嬷,您觉得是意外么?”
“回大夫人,老奴看不透。”
“那丫头着实很特别。”
南熙致意外身亡,死相相当可怕。
下手的正是那日在柳府后山出现的女孩。
如今,官府正全城搜捕这个瘟疫暴动的乱民。
她本来是偷偷溜进巷子找吃的,恰好遇到个好女孩,把她藏在屋内,悄悄端来半碗红烧肉盖饭塞在她怀里。
她不善言辞,好不容易憋出个谢字,就在这时,几个小厮破门而入,连拖带抢把那个好女孩掳走了。
他们还以为她是个粗头丫鬟,也没在意。
然而就是粗头丫鬟把他们家主子狠狠地掐死的。
大夫人不解的是,她一个黄毛丫头,为何还能相当轻松地除掉南熙致。
男子与女子向来体力悬殊,即使是冷脉,也难以做到如此干净利落。
“把人带回来。”
“大夫人,两个人都消失了。”
赵嬷嬷埋头轻声道。
“天凌混入一股特别的力量,好像也在追杀她。”
“毕竟是不同寻常的冷脉。”
话刚说完,公孙夫人端茶的手抖了一下。
“她长什么样?”
赵嬷嬷从怀里掏出一张画像,甩开,那张憔悴无神的脸铺在大夫人面前。
哐当!
大夫人手上的茶杯碎了满地。
“这不可能……”
“大夫人,老奴见过,那双眼睛的确像。”
赵嬷嬷小心翼翼地回答着。
“把她带回来。”
大夫人不忍再多看几眼。
赵嬷嬷识相地把画像收起来,她很懂分寸,不会多说或少说半句话。
“把她带回来,不惜一切代价。”
这是大夫人第三次嘱咐,赵嬷嬷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那女孩身上藏着许多秘密。
而那秘密,对大夫人而言,极其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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