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天气糟糕和夏季的不同之处就是不会打响雷,景糯是有些害怕打雷的,但是她又格外喜欢躲在屋子里看外面刮风下雨或者飘雪。
傍晚的时候天就已经漆黑一片了,狂风像一只大怪物“嗷呜嗷呜”的呼喊着拍打玻璃,景糯也对着窗户恶龙咆哮“嗷嗷嗷”,像个小孩似的玩。
没多久外面果然噼里啪啦下起冰雹,个头倒是不算大,像一粒粒花生米似的哗哗掉在地上,景糯看的出神,猛然间看见小花园里她的几个花盆,已经被狂风和冰雹欺负的凄凄惨惨,叶子七零八落。
今天白天阳光格外灿烂,她就让人帮忙把走廊下面几株花草搬到了小花园空地上晒太阳,本来准备睡醒了就搬回来,结果给忘的一干二净。
别的都还好说,那里面有一个月白釉青斑莲花盆栽着两枝宫粉型梅花,具体是什么品种景糯不知道,只知道特别昂贵,刘助理送来的时候和她说全国甚至是世界上这类型一只手都能数过来,如此稀有可见一斑。
可是现在枝子已经吹折了。
景糯打着伞出去,想看能不能拖进来再抢救一下。这花再精心养上一个多月,到二月中旬就该结骨朵开花了,景糯本来是很期待的。
大盆太沉,景糯一只手实在搬不动,她伸手到伞外试探了一下,这个时候冰雹已经转成冰碴子往下飞,景糯带上棉袄的大兜帽,把伞先放到一边,弯腰两只手发力,使出吃奶的劲儿抓着盆沿往走廊那边又推又拖,吭哧了半天,走了没半米,景糯就累的大喘气,一喘气带动还没好透的炎症,“吭吭”又咳嗽起来个没完,景糯现在简直烦死了,发了狠的也不管咳,就蒙头移花盆。
又咬牙走了两步,角落突然传来若有似无的如游丝般的猫叫声。
景糯站在原地喘了几口气,然后憋着呼吸侧耳听了半晌,把大雨伞先支在梅花枝子上挡着,开始找起猫来。
墙边有一圈蓬松的绿植花丛,景糯一边学着小猫“喵喵”叫,一边扒开绿植找猫在哪。好不容易看见蜷在层层绿叶下掩埋的猫崽,身后传来一声怒喝:
“你在哪干什么!”
本来喵喵喵叫的可怜极了的小猫顿时吓得不敢喵了,景糯也被吓得一个哆嗦直起腰来。
是厉裕琛。
他这几天出去视察了,今天回来惦记着景糯病好没好,听刘著说了这几天景糯的活动,想着来看看,因为天不好,自己开车过来了,结果从负一层车库上来没找见人,转了一圈发现人居然在外面花丛边弯着腰,伞在另一边给盆栽遮雨,厉裕琛当时就气笑了。
厉裕琛打了把伞出去,攥住景糯的手,冰凉冰凉跟个冰块似的,再看看小脸潮红,一言不发把伞塞景糯怀里,然后把人抱了起来。
景糯被突然出现看起来又很生气的厉裕琛吓着了,心虚的掀起眼睛来看厉裕琛,抬着小手举起伞努力给他挡冰碴子,跟只犯了错的小猫似的讨好的蹭了蹭。
厉裕琛冷哼一声打了一下她的屁股:“现在知道讨好我了?病好了就出来浪?不难受了是吧?”
景糯被这一下打的一个激灵,羞耻心窜上来,刚要给自己辩解,结果一张口就让冷气灌了进去,先撕心裂肺的咳嗽了起来,厉裕琛没再停,抱着人往屋里走,景糯连忙扒拉他:“咳咳……猫,猫,咳咳咳咳……那儿有只猫。”
厉裕琛掂了她一下,脚步不听:“乖一点,你这只小猫就够让人闹心。”
景糯不满反驳:“我才不是!”
厉裕琛把人放到玄关地毯上,把她外面浸湿了的棉服扒了,用毛毯裹好,又把室温调高,给她灌了一大杯温水,把人赶进去,然后才撑着伞去刚刚景糯待的地方找猫。
小猫崽子面对景糯的时候“喵嗷喵嗷”个不停,面对厉裕琛就夹紧了尾巴,嘴都不敢张开,就瞪着眼睛看他。
是一只异瞳猫,小猫也就比巴掌大点,被打湿了毛后更显得瘦骨伶仃博人怜爱,厉裕琛一只手轻轻松松捞起来,小猫在他手里装死,动都不敢乱动一下。
厉裕琛笑了一下:“你这眼睛和她倒是有几分像。”
他把猫带回宅子,路过打了雨伞的梅花,目不斜视的过去了,这两支折了枝子的珍贵梅花,从始至终没能让厉裕琛斜眼瞧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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