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糯顺着指路上去,发现这是离VIP包厢不远的一个休息角。
休息角的沙发上坐着一个景糯熟悉的人——是任瑶瑶。
任瑶瑶冲着景糯甜腻腻的笑了一下:“姐姐,好久不见啊。”
景糯意外的没有觉得恐惧,甚至还有点平静,大概她自己心里经过前两次事情,也明白总要面对。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任瑶瑶这次看起来没什么杀伤力。
任瑶瑶确实就和视频里一样,甚至比发布会的视频中脸色更差,看起来更加虚弱。
但是她的精神状态却出奇的好,和景糯意识里的白血病患者不太一样。
任瑶瑶依然坐着,招呼她:“干嘛站着啊姐姐,来坐嘛。”
景糯把画作立在身边,沉默的看着她,猜测她想要做什么。
在看见任瑶瑶第一眼,她就知道这绝不是巧合,结合前后一联系,景糯立刻明白过来,那个和自己联系的Y八成就是任瑶瑶。
她想要什么呢?景糯盯着任瑶瑶的笑脸,怎么也想不通。
倒是任瑶瑶看见她手边的东西,欣喜地问到:“呀,这就是给我画的画吗?噢我的好姐姐,我真是太感动了,快拿来给我看看。”
景糯摇摇头,开口说了第一句话:“不是给你的。”
任瑶瑶笑容不减:“怎么啦,我就是Y呀,你还猜不出来么?”
她一点也不避讳,甚至都不用景糯专门去问,就大方承认了自己就是Y。
景糯想,她怎么可以这样光明正大的无耻呢,她连掩饰都不屑于掩饰一下,她明明就是一个小三的女儿,她的母亲就是小三,当然,她的亲生父亲也不是什么好男人,不然怎么会让任瑶瑶只比自己小一个月呢?
景糯恨不得撕碎了任瑶瑶这一张虚伪的笑脸。
景糯这幅画精心用牛皮纸包了,如果不打开,是看不见里面具体内容的。
景糯现在不想打开了,她扭头四处看了看,这里果不其然是一个监控死角。
为什么那么多监控,偏偏照不到这个阴暗的角落。
景糯用双手把精美包装的画作高高举起来,然后狠狠摔下去,上面覆着一层薄玻璃,这么一摔,就碎了个七零八落。
景糯强迫自己粉饰太平而来的平静感,也跟着摔碎的玻璃七零八落了。
她蹲下随意的挑了挑,捡了一块又长又尖的,惦记着自己以后还要画画,于是握在了左手里,先把画扯出来毁了,然后一步一步走向任瑶瑶。
“你要干什么?”任瑶瑶紧张起来,望向她的目光有恐惧。
是演出来的。景糯一眼就看穿了她拙劣的演技,她根本一点都不害怕,她眼里全是兴奋的光。
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没有一点给她反应的时间,在任瑶瑶把厉裕琛掺和进来之后,在任瑶瑶冒充粉丝骗了她的画之后,景糯对她的厌恶和恶心瞬间达到了顶峰。
景糯明明挑了最尖最利的一块玻璃,却没有把尖端对准敌人,她停在任瑶瑶面前,手紧紧的攥着玻璃片,手掌被锋利的边缘划破,血珠一滴一滴,连绵不断的往下落,可她好像感觉不到似的,就只是站着。
眼神恶狠狠的,恨不得把眼前这个人扒皮去骨似的,死死的盯着瞧。
任瑶瑶确实不害怕,她了解景糯,或者准确的说,她了解任媛,胆子小的像兔子,欺负的再狠也不敢还手,只会躲在没人的地方偷偷哭。
任瑶瑶伸手抚了抚景糯白嫩的脸蛋:“想吓唬我呀?可是你这张乖巧精致的漂亮小脸蛋,一点杀伤力都没有哎。”
明明景糯才是居高临下站着的人,可是任瑶瑶却看起来更加气定神闲。
“你这双无辜的大眼睛,真是看着就欠揍,要我说啊,你就是天生该被我欺负的命。”
景糯动摇的想,是啊,自己也许就应该被欺负。
任瑶瑶见景糯神色恍惚起来,得逞似的笑起来,把她的脑袋摁下来,恶魔低语一样在她耳边说:“其实我根本没生病,好戏马上要开始了,姐姐。”
说完不待景糯反应,任瑶瑶突然把景糯一推,然后从沙发上滑落下来,下一秒就扑在地上哭喊起来:“姐姐,你不想救我,也不用想杀我吧,我可是你亲妹妹啊!”
景糯不知道她这是演的那一出戏,才上前一步,任瑶瑶突然抓住了她的小腿,更大声的哭叫:“姐姐!求求你了!求求你救救我吧姐姐!”
这个时候正巧有路过的服务生,看见这一幕,掏出手机开始拍视频。
而旁边正在用餐的包厢,大约是听见了外面的动静,也开了门,景糯机械的回头,惊愕的发现居然是任市夫妇,也就是任瑶瑶的父母。
任母刚出来看见这一幕,立马在一旁哭天喊地起来:“我可怜的女儿啊,本来生了病还要被姐姐这么对待,都是亲姐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喊着喊着就要晕过去,任父赶紧把人抱住,一边也不忘谴责景糯:“你离家这么多年,回来就是这样对你妹妹和母亲的吗!”
不断有人听见这里吵闹的声音而围过来看戏,好几个人都在一边举着手机录像,一边窃窃私语。
景糯从刚刚任瑶瑶喊出第一句话,她就开始产生耳鸣,脑袋里有什么在“嗡嗡”的尖叫,她感觉自己像是陷入了水里,呼吸困难,意识混沌。
周围人不知道谁高声喊了一句:“这不是那个女明星任瑶瑶吗!”
马上就有人附和:“这么说,站着的这个女孩就是她在找的姐姐了!”
包厢门又一次被推开,景糯突然感觉到什么似的看过去,这次是厉裕琛站在门口,正神色肃穆,用不赞同的目光看着她。
手一松,玻璃片掉在地下,她下意识的就想挣脱开任瑶瑶,却不想只是小小挣扎了一下,任瑶瑶就好像是被她踢开似的,凄厉地尖叫着倒向一边。
围观的人群不约而同发出惊呼。
厉裕琛面无表情的走过来,景糯摇着头后退,厉裕琛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没有再靠近她,目光不再似以往的温顺柔和。
“不是的,不是的……”景糯呢喃了两句,崩溃似的大声说出来,“她根本没有生病,她是装的!根本不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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