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一切开始逐渐恢复到往常,天上的云白净了不少,路边的行道树也长出了新的嫩芽,五月初来了,夏天来了。
章芒的脸上也被养出许多肉来,白嫩白嫩的两坨脸颊,一双又黑又大、像葡萄一样的眼睛,让人爱不释手。阿发七拼八凑地凑了点儿,给章芒买了部电话手表,说是能够随时追踪章芒的定位。
章橙替章芒穿上黄色的校服,莞尔一笑,轻柔说道:“才五岁的孩子哪里会用什么电话,再说了旁人给他扔了,你也没法找到他啊。退了吧,我知道你是一番好意,心领了。”
章芒也站在沙发上嚷着让阿发退货:“我不要这个,你都没有钱。”
阿发苦笑,遂即拍胸脯说:“从今天起我一定会努力赚钱,让我们家小芒要什么有什么。”
章橙笑道:“世界首富都不能够顺心顺意,更何况他一个小孩子,你别将他惯坏了,要什么东西得靠自己。”
章芒朝阿发做了个鬼脸,搂着章橙的脖子撒娇:“我听姐姐的。”
三人又说说笑笑几句,章橙方才牵着章芒要出去,两姐弟刚站到门口,门还未打开,便有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章芒手快将门打开,章耀庆怒气冲冲地出现在三人面前。
“说罢,你找来这里是为什么。”
章橙将阿发和章芒支走了,狭窄的客厅只余她和章耀庆两人,一杯温开水放在白色的玻璃茶几上,玻璃互撞,发出重重的响声表达着章橙的不满。
章耀庆铁青着一张脸数落她:“你这是什么态度?是一个做女儿该有的态度吗?我来干嘛,我来要回我的儿子。”
章橙知道他不是来要儿子的,重重地坐到折叠木椅上,冷笑反问:“女儿?您像个父亲吗?”
章耀庆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我告诉你,要是没有老子,就没有你,你就是逃到国外去,你还是我的女儿,你就有赡养我的义务,还有你隔绝我和我儿子见面,我有权利去法院起诉你。”
章橙见惯了他这幅势汹汹、天王老子的模样,所以并不在意他激动的言辞,只是轻轻地回了他一句:“你去告吧,我等你的起诉书。”
父女间拉锯近十年,从她决定带着章芒离家出走,不再和他有一丝联系的时候开始,她就不再是那个会被他轻易哄骗和威胁的小丫头了。
“你...”
章耀庆没料到一年不见,这丫头的脾气越发地倔强冷漠,丝毫不将他放在眼里,他一下子明白,这丫头不再是他能够掌控得了,但他还是知道章橙的软肋的,从前是她的母亲,现在是她的弟弟,还有脸面,他知道她是最在意的。这么一想,心一横,决心和她胡搅蛮缠起来。
“我告诉你,我今天开始就住在你这里不走了,你哪天把债还完,我哪天就放过你。”
冤孽,欠债的变成讨债的,章橙觉得他是为数不多的不要脸的父亲代表之一。
她淡淡地“哦”了一声,不再像以前那样和他跳脚怒吼,她现在摸清了他的脾气,只要不理他的胡搅蛮缠,他就会自觉无趣地收场。
“你....”
章耀庆没想到这丫头变成了这个模样,一肚子的话窝在心头骂不出来,最后干脆抡起手边的抱枕朝她狠狠地砸了过去,一声闷哼,章橙原本就是浑身的伤,现在被这么砸了一下,手臂生疼,她冷冷一眼扫过去,眼光宛若利剑。
“你要是想让我替你还债,你就乖乖地回老家去呆着,你要是想没人给你养老送终,你就留在这里,又或者我们父女三人一块儿死在这里。”
她不怕死,可是章耀庆怕死,她见识过他胆小如鼠的模样,那也是她头一次发现她能威胁到他的时候。
章耀庆气鼓鼓地等着她,她从木椅上缓缓起身,放了五百块钱在茶几上,淡淡道:“回不回去,由你选择。”
半天的课程下来,章橙明显的心不在焉,梁樱樱吃饭的时候问她:“我知道你一贯心事比较多,但今天尤其多,弟弟不是都找回来了,怎么还不开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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