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没有问张程要什么,就拿从蒸笼里撵了两个小笼包子,准备递给他。
谁知张程接过来,像吃豆子一样,一口一个往嘴巴里扔,咕咚两声,没了。
“嗯?”周老板看傻了。
这张程是他的老主顾了,在这买包子好几年,从来都是一次两个小笼包,还要细嚼慢咽,边走边吃。方才这般狼吞虎咽,可还是头一次见着。
老板也顾不得询问,连忙又掀开铁锅盖子,挖了一瓢豆汁,盛在碗里递给张程。
“小兄弟,猴急啥呢,这般吃相,我怕你噎着!”
张程接过碗,又是咕咚两声,微凉的豆浆冲击着食道里缓慢下沉的包子,如同湍急的水流冲击着阻塞的河道,席卷着冲向胃里。
舒坦!
“多谢周哥的豆汁,甜着呢。”张程抹了一把嘴,径直走向店里。
包子铺虽然主要卖包子,但是店里也有一个不大的门面,还兼着下面条、煮馄饨之类的主食。
周老板见张程吃了包子,喝了豆浆,不但没走,还往店里走,瞬间就乐了。
他将脖子上的毛巾扯下来,捏在手里,回头问道:
“怎么,你还没吃饱不成?”
“的确没吃饱,还饿,劳烦再给我下一碗面条,多放肉丝,加青菜和煎蛋。”张程笑眯眯地看着老板。
周老板知道,张程不是一个喜欢开玩笑的人,绝对不会拿他寻开心,也就乐呵呵地开始下面条。
他一边用小竹篓子给面条沥水,一边半开玩笑:
“你这小子,莫不是昨夜去对面的怡春楼里,干力气活去了?看把你饿的,饿狼投胎呢。”
张程却只是淡淡笑着:“周哥莫要取笑我,我从西边巷子里过来的,你可是亲眼所见。”
“得了吧你,”周老板故意夸张的挤鼻子瞪眼,“还以为我不知道?”
“昨天夜里,我起来放水,看见你送一个姑娘回怡春楼了,姑娘还背着一把琴。我都看见了,你们文化人啊,就是雅致,包夜就包夜吧,还带着琴,就是不知道,这姑娘看起来挺美,琴弹得可好听?”
张程不想和他争辩什么,这包子铺老板历来喜欢八卦,和长舌妇似的,尤其是当知道自家包子铺对面要新开一座青楼时,那更是燃起了一股子兴奋劲,每天无处发泄。
说话间,一碗面三口两口下肚。
又喊了一碗馄饨,一笼蒸饺,一提烧麦,四个卤鸡蛋。
直到最后,周老板实在不敢给他喂食了,生怕张程的肚皮胀破,晕倒在店里。
日头渐渐起来了,青石板上残余的水渍,在阳光的照耀下,泛起了微微金色的光泽。行人也稀拉拉多了起来,不住有人在包子铺门口停留,买些早饭。
一列板车咕噜噜地经过,在铺面门口停下。
“周老板,你要的面粉和油来咯,我赶时间,就不忙你卸货倒店了!”拖板车的人不满地将板车一倾斜,三袋面粉和一大桶油咕噜噜滚到地上,又拖着板车,幸灾乐祸地地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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