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自己残破的衣服毫不在意，却瞪着地上的碎碗发愁。

“哎呀，这可如何是好啊，儿媳妇回来，要是知道我打碎了一个碗，我怕是三天都没有饭吃！”王老头的眼里泛起了泪花，他有些着急，不住的用脚瞪着地面。

张程对王老头家里的情况，有些耳闻，见他这般狼狈，心中下棋复仇的烈火，像是被泼了一盆凉水，顿时熄灭大半。

他那恶婆娘儿媳妇的性格，张程早有耳闻，就像一个炸药桶，一点就燃，河东狮吼发作起来，整个屋子都要掀翻。

“王爷爷，没事，您家的碗，我从我家哪一个给您就是了。”

王老头一愣，很像感激张程，但是又本能的客气几句：“这怎么好意思，你自己的碗，也是要用来吃饭的呀。”

“呵呵，我家救我一个人，少用一个碗也无妨。我先扶您去屋子里坐着，休息休息。”张程笑道。

“不了不了，你现在拿碗，然后我们下棋吧。不去屋里，就在门口下吧。”王老头说道。

张程拗不过他，只好回家拿碗，然后二人在门槛上下棋。

下午阴了天，乌云黑崔崔的，天气更加闷热了。

王老头一身破布烂衫，端坐在门槛上，聚精会神地看着张程把棋盘铺开，把棋子一一摆好。

他全然不顾穿着的狼狈，搓搓手，高兴道：“张程啊，刚才上午输掉的棋，你回去好好反思没有？我估摸也没有，这才刚过去没多久呢。没事，你放松心态就好，学学我的章法，争取多吃我几个子。”

王老头信心满满，好像这棋还开始下，心里就稳操胜券了。本来也是，张程怎么可能下的赢自己额，要不是没人陪自己下棋，他也不愿意总是这么以大欺小，只好用自己是老师，教晚辈下棋的说辞，掩盖过去。

张程表面上不做声，口中说着符合的话，心中却期待满满。

“自大的老头子，看把你嚣张的，待会让你见识一下宫廷棋院棋师的实力！”

对弈开始！

张程执红子，先走，王老头执黑子，后走。

“第一步怎么走，黑无常？”张程用拳头在鼻子处来回磨蹭，小声问道。

“飞相。”黑无常回答。他的说的话，只有张程能听见。

张程也不问，只是照做。

王老却当头头一怔，他怎么飞相了？

不是当头炮，马起跳，然后出车么？

不按套路出牌啊！

王老头好奇道：“张程，这开局就飞相，是高手的起步，你这么下，怕是有点超前啊。”

张程笑嘻嘻道：“没啥，乱下的，总是老三招，不得搞点新意不是。”

“是谁教你的？”

“是您教我的呀，之前和您下棋，你不是也开局飞相么？”

王老头挠了挠脑袋，若有所思地笑了。

“你这小子，不早点把车出来，我怕你之后就憋死在里面了。这下棋和做人一样，不能人云亦云，适合我的做法，可不一定适合你呀。”

张程不住地点头，心中却暗道：“待会谁教谁做人，可还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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