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进岛开始,已经快三个月了,估摸着还有七八天凌冬节就要结束了。
而且虽然这年凌冬节发生了一次大的变动,但总体上还是顺风顺水的,没有什么难搞的事。
步染除了听凡忱的话好好调理外,自己也开始捣鼓起来她那四方锦。
真是好久没有仔细查看,这里面囤积了不少杂七杂八的东西。
衣物,食物,过期的仙药,腐朽的刀枪剑柄,还有好多一拿出来就起了反应直接炸开了的火药。
数不胜数,七零八落的杂物一大推,她当年到底干了什么,怎么放了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
而且怎么光存不保鲜了,当初在县城小院带走的好多东西,在被她一股脑的拿出来以后都坏了。
其中就有她精心制作的双人床,还带遮雨功能呢。她带着凡忱不得不二人住一间的时候,都是它帮的忙。
反正最后下来一顿操作,她终于把没有的东西全部清理毁灭了。
最后林林总总留下了:千金楼赢得那七千多两的银票——凡忱带她走后折返取回来的。加上她在凡界几十年来攒下的不动资产约有一万两和各种自己在凡界搜罗的奇珍异宝。总价值不清楚,但是够她在凡界安稳度日,逍遥快活了。
然后就是食物衣物这些必不可少的,此外她还留下了前世收集的各种书籍,和之后会用到的锤子榔头钉耙什么的实用工具,方便她没事干个体力活。
其他也就没什么了,能用的宝物就一个手绢和一面镜子,够了,温饱和安全解决了,现在就差能在凉越使用的货币。
之前在剑墨派总的攒下的灵石也就一千,这没办法,她也就在那里待了一年不到。
人生在世没有钱那是寸步难行,但是她除了会攒没什么生意头脑,于是她在山下寻到了一处卖书籍的小贩。
这小贩了不得,什么书都有,个个精品,爱恋法则,周易八卦,个体经商,求仙问道……
正经的,不正经的都有,当时步染把他那里的书都买了一本,准备日后好好研究学习一番。
如今这么算,钱的问题也有了对症方政,就差实践了。
……
时间过得很快,他们已经准备第二天就启程,赶回凉越了。
步染身体吸收了这三月汇聚在莲池的灵气,如今已经调理到了正常状态,凡忱也同空恩交代完了今后的所有事项。
“恩公,可以抱抱吗?”空恩握着凡忱的手,笑着极度控制着自己,委屈的像是个要离开大人的孩子。
他不想说感伤的话,这会让凡忱感到自责不安。虽然这次他离开,空恩可能再也不能活着见到凡忱了,但他还是要笑着,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凡忱放心。
“好!”凡忱展开手臂,空恩就一把抱住了他,“怎么还像个孩子,之前不是因为我烤了你养的鸽子,你记恨了我好几年,看到我就像是见到了阎王一般。”
凡忱抱着他心里也是不舍,永氏多年来都是一脉单传,只是到了修明这里就不是这样了。修明二十三岁离家出走来到凡界剃度出家,把当时只有三岁的空恩交由他的父亲教养。然而期间出了点事,导致凡忱成了最后把他养大的人。
“嗯,现在也很怕你。”空恩抱了一会儿就松开了他,“抱你,只是看你像是我养大的孩子罢了!”
“你说什么?”本来还有点伤感的,此时听到这句,凡忱嘴角抽搐了一下,意味深长的笑了,“空恩,你这话说出来,有没有好好思考过?”
“怎么看,我都比你年长,你不能尊老一下吗?”空恩开始放飞了自我。
“你这是为老不尊!”
“那你也不能打我,我都一把年纪了!”
“你这臭小子,仗着年纪大就为所欲为,我之前是这么教你的?”
“年纪大就是可以为所欲为,要说你之前教我的,不就是为你端茶递水,洗衣叠被吗,我还没控诉你压榨童工呢!”
“这么久的事情你都敢挖出来讲,你真是皮厚了胆肥了,要我为你刮痧吗?”
……
二人小孩子气般争论了许久,空恩败下阵来。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老衲不同你说了,弟子们还在等老衲去给他们传经受戒!”空恩双手合十朝凡忱深鞠一躬,半晌才起身,“凌冬此后,老衲就要带他们出岛入尘世修行,这几日很忙就没有时间再来找您了,您自便就好……老衲走了!”
凡忱看着他淡然离开,渐行渐远,步履蹒跚的背影如枯藤老树,看似稳健扎实却抑制不住地颤巍。这让凡忱心里如蚂蚁侵蚀一般,说不清的苦涩。他想再说些什么,可千言万语都止于喉间,几欲哽咽又硬生生咽了回去,最终也只得叹一声,“多保重!”
此今一别,世上再无忠将永氏怒冲冠,唯有佛门青衣渡世人。
一切的始末都是情理之中,无须执迷,该来的总会来,而他唯有接受和向前看。
这一刻,他都丢下了多年来如同巨石一般,扼住他的枷锁,可为什么他心里还是隐隐作痛,这痛比每次眼看他们一代代油尽灯枯时来得还难忍,不及凄切入肝脾,却胜花落与潮汐......
“凡忱!”一声清扬伴微风,细腻如春水的声音拂过他的耳畔。步染站在他身后,见他和空恩聊完后仍杵在原地,她预感他情绪不对,觉得应该出现一下。
而她出现的确是时候,凡忱转过头,澄澈无尘且黑耀般的眼睛尽是他心之所向。目光所到之处是他心心念念的小丫头,她完好无损地站在他面前,巧笑倩兮的模样像是近在咫尺,随手可触的光。她对着他展开双臂,拍着自己的胸脯,似在问他需不需要借她的肩膀靠一靠。
这一幕颠倒的角色配置,让凡忱嘴角不由地浮起了好看的弧度,是抛下一切负担发自肺腑的自然表露。原来只要有她在,就算是再大的阴霾都可以瞬时驱散。
他踱步走向她,将她揽入怀中,他知道他的欲望已经被这个小丫头的一举一动激化的越来越大,也欲求欲多。
他现在不单要她好好的活着,他还想要独占她,拥有她,不止现在而是永远,她是他的。
碧落长空,万里无云,柔和的阳光普照大地,正如他此时的心境:一片晴明。
他现在很好,他担心的人放下了,他在乎的人在身边,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无怨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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