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没用机械替身？”

“用了可混不进来。你还有心思和我闲聊？卫星们将在十分钟之内与高边疆号对撞，想想看怎么把丁仪救下来吧，章政委，ETO一直认为你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让我在生命的最后十分钟里见识一下你的才能吧。”

机长的从容让章北海心生胆寒。

就在航线设定完成之前，他还一直在扮演一个懦弱却坚守原则的机长。

章北海说：“等着。”

他还不能死在这里，未开还在等着他去“增援”。

机长几乎把所有的生机都断了，章北海不懂ETO的技术，也不懂操纵空天飞机，就别提直接还原卫星设置，空天飞机极限闪避这种事了。

即使他和丁仪进入安全舱内，那最后的结果也无非就三种：

一，空天飞机解体后逃生舱暴露在太空之中，被后续的卫星撞击，两个人必死无疑。

二，太空舱依然暴露在太空之中，但是没有卫星撞击，他和丁仪逃过一劫，但也回不到地球，迷失在茫茫太空之中，最终也是一个死。

三，就是人造卫星与空天飞机相撞之后安全舱被抛向了地球方向……但砸在什么位置就不好说了。

生存希望渺茫。

“丁仪博士，请跟我来。”章北海说。

但丁仪还没行动，其他乘客就先忍不住了。

“章政委，什么情况啊这是？”

“警报解除了，但是我们究竟有没有危险啊？”

章北海扫视了一下这些人，都是高级人才，其中不乏军官。

“没事的，一个小型的太空垃圾，凭高边疆号的能力完全可以避免危险。”

章北海说着，同时调整位置。

这种情况下，人比卫星更危险。

章北海移动到一个军官的背后，在其反应不及之时一击将其打晕。其他人还来不及惊讶，章北海奋力一推墙壁接力位移到另一个军官身边，三除五下，一套连击将其打的不省人事。两个军官被章北海撂倒了，剩下的随然都是成年男性，但是这个战斗力肯定和章北海这个军人没得比，于是乎接下来的三分钟内，除了丁仪和机长，空天飞机内就没有醒着的人了。

“很精彩，但是你该怎么办呢？”机长从驾驶舱里出来。刚才他也帮着章北海打晕乘客。

“先进安全舱。”

机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的确是唯一有生还几率的地方，可这个几率几乎等于没有，你还要尝试吗？”

“能告诉我你们为为什么要杀我吗？”丁仪问道。

“我不知道。”机长摇摇头，“也许这只是ETO想拖缓可控核聚变工程的进度吧。”

距离撞击还有五分钟。

丁仪进入了安全舱内，章北海守在外面，他打算等到最后一刻再进入安全舱。

“没必要这样，我身上没有武器。”机长笑了笑，顺手把配枪丢给了章北海。

丁仪将安全带系好，边系边说：“我是个搞理论研究的，工程技术并不是我的强项，杀了我实际上只会加快可控核聚变的研究进度。”

机长再度摇摇头，“那我真的不清楚了。总之，主要你死。”

丁仪抬头，眼神锐利如剑，“那么，胡亥知道吗？”

距离撞击还有四分钟。

机长说：“他当然知道，你以为是谁告诉主要杀你的。这一切都是他的杰作。篡夺卫星控制权限的程序是他和伊文斯一同编写的，ETO渗透进航天中心内部也是他安排的。丁仪博士，你做梦也不会想到，你曾经的学生会这样急着要杀你吧？”

高边疆号内的气氛十分的诡异，还有三分钟，空天飞机就要与卫星相撞，可此刻还醒着的三人却没有一点慌乱，甚至都在十分冷静的聊天。

活下来已经不是丁仪和机长要考虑的事了，对于他们来说，如何死的足够有价值才是需要思考的事情。

但终究还是有人要考虑该怎么活下去。

章北海早早地便接过了机长的手枪，但他没有朝任何方向射击。

杀了机长？

这没有意义。

射击空天飞机的机身？

笑死，手枪根本打不穿。

越是危急，章北海救越是冷静，他注意到：机长死死地守在驾驶舱外，似乎非常害怕他们进去操控空天飞机。可是谁都知道无论是丁仪还是章北海，没有一个人具有操纵空天飞机避开卫星的能力。

而且所剩时间不多了，即使他们闯进去，阴差阳错地让终止了篡夺程序的运行，但高速的人造卫星和空天飞机还是要不可避免地相撞。

守着驾驶舱只是一个假象。

距离撞击还有两分钟。

“胡亥知道啊……那么我也知道了。”丁仪说。

他这个学生遇到难题时喜欢抛硬币，但是他并不是依照硬币的朝向做出选择。

胡亥说过：“硬币无论是哪面朝上，但是它的本质还是一个由铁镍等金属元素组成的一个扁平圆柱体罢了。两面的花不同，也仅仅是表象的东西不同，它又能改变什么呢？我抛硬币，只是为了提醒我自己，要透过表象看本质。这只是一个很粗浅的道理，但总是被人们自大或者是故意地忽视。”

眼睛。

章北海找到了漏洞，他发现机长的眼睛总是无意间地朝某个方向看去。

这种微表情是他的必修科目之一，机长很明显知道这一点，所以他非常克制自己的这个举动。不过机长到底不是能够骗过章北海的专业人士，露出的狐狸尾巴让章北海找到了破局之法。

那个方向是……

一个不知名的装置，附着在舱室内的墙壁上，不刻意去观察根本察觉不到这个东西奇异之处。

想想也对，光凭着高边疆号的信号功率，哪有可能控制数十千米外的人造卫星呢？就算相对地球，高边疆号与卫星的距离近了很多，但这依然是遥不可及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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