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自己的事,有很重要的事。
她微微笑着,“府中有大娘子这般人物,已然是够了,我这等凡夫俗子还是在自己的去处里待着的好。”
许大娘子听出她的意思,点点头,“那倒也是。毕竟进我们这样的门第,那是讲究门当户对的,稍稍有些不对,那可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栾孑点头称是,道,“您想听什么?”
“高山流水如何?”许大娘子不过附庸风雅,也寻不到什么别致曲子,只道通俗的。
栾孑应了,吹一曲高山流水。
从许大娘子处离开已然不早了。
这几日来尽是应付府中的主人家了,到是把她累的够呛。
她是累的够呛,可是人家主人家也未必就满意了。
一个梁将军,一个许大娘子,还有新进府的大娘子。这一来二回的,她每天揣摩人的心思都够她喝一壶了。
回了住处,眧眧今日没来,树上空荡荡的。
她望着透过树荫照下来的阳光,心里有点空落落的。
傍晚,晚霞满天,格外的好看,秋蝉叫过之后的傍晚依旧燥热。
她躺在椅子里望着天。这一方她的天地里,坐井观天的青蛙一般,也别有一番滋味。
余晖落尽之时,梁宗权四平八稳地来了。
一袭青色长衫,看起来温儒尔雅,像一个一个读书人。可只有看过他粗糙的双手才知道,这双手不光能握笔,更是连兵器的好手。
梁将军定是没少磨炼他。不然,以他在府中能得到的宠爱,那一定是会长歪了的。
多亏了梁永靖教子有方了。
栾孑胡乱想着,就见梁宗权渐行渐近。
他笑眯眯的走来,勾着唇望着自己,“听说了你懒,却不想懒得还挺有诗意。”
栾孑掩面而笑,“不然呢?你家府中着实无聊,不自己寻些乐子,怕是得憋死自己了。”
“哪能呢?”梁宗权指着不远处的戏台子,“上面看风景很好,看得远,像塔楼上一般。”
她望向戏台,笑着逗他,“能看到京都吗?”
闻言,他变了脸,“京都有什么好?不过是喧嚣罢了,人心都坏了。”
栾孑会意点头,莫名有些伤感,“是了,你说的对。”
是人心不似这般纯净,利益是非要多上许多。
许大娘子要是去了京都,怕也不会是现在这般单纯。
一心为这前程奔波的人太多。命妇们朝见的时候大多也都是虚伪的。
而最虚伪的莫过于她,她何尝不是带着伪善的假面具迎来送往。
谁来了她都是一副慈爱无两的样子,问的都是些无关痛痒的问题。牵扯到谁的利益,谁自然会跳出来说理,她又何必自己搅和呢?
总归都是利益,而当权者玩的便是制衡。
只要制衡得当,那江山不过是一局棋,他能坐享其成,笑观虎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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