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孑瞧着眼前这几位,长得花容月貌,十指不沾阳春水。谈吐风流,性情恣意,都是一等一的才女。
这样的女子在风月楼,难怪风月楼门庭若市,客似云来。
会做生意,真会做生意。
一个小小的风月楼,吸引的都是文人墨客。且不说别的,就是风月楼后门外的汾河渡口,每日不知得走多少花船。
虽不是秦淮河畔花船遍布的景象,宽阔的汾河上也是一道别样风景。
“你可听说京城的事了吗?”一穿着藕粉色襦裙的姑娘突然神秘兮兮地问,目光四下打量着众人。
另一个穿绿色襦裙的姑娘见她这般,似乎觉得无趣,便道,“不过是陈旧闲事,说那些做什么?左不过都是女子,命苦罢了。”
“苦也有苦的不同啊!”那粉色襦裙的姑娘不服气,“享尽天下泼天的富贵荣华,最后落得鞭尸的下场。你说这算不算苦?”
鞭尸?
栾孑愣了,脚底一阵寒意窜上来,头皮都跟着发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想问,不等她张嘴,已有人问道,“你们说的可是不久前殡天的圣人娘娘?”
“那还有谁?”那嘴快的粉色襦裙的姑娘立马接茬,“我听师爷说,是犯了欺君叛国罪,所以才会身后不得安宁。”
“对,我也是这么听说的。”另一位不爱说话的杏色襦裙姑娘附和。
“不过我也听说了,另有隐情。”粉色襦裙的姑娘神秘兮兮地看了一圈众人,道,“我听说这里面牵扯的人特别多。”
杏色襦裙的姑娘叹了口气,“都是蜚短流长的事,我们还是管好自己吧”
“话虽如此。”粉色襦裙的姑娘煞有介事地瞧了瞧众人,故作神秘地将众人笼络到一起,“我听说也牵扯到梁将军这里了,至于牵扯了多远,那就未可知了。”
“胡说。”栾孑突然插话,“都是道听途说来的,若是真的牵扯到这里,那我们还能安生待在这里吗?定是不能够的。”
众人听了皆是点头,只有粉色襦裙那一位依旧意味深长地瞧着栾孑,待众人散了,她还依旧留在那里,望着栾孑,像是想听更重要的话。
栾孑只道与旁人只晓得一般无二,可那粉色襦裙的姑娘依旧不依不饶,最后便笑道,“楼主让我给姑娘带个信,别打听些没用的事,安安生生住几日回去便是了。”
栾孑点点头,“你且告诉楼主,我自有分寸。”
说罢,便自顾自忙去了,丝毫不想再与那姑娘多说半句。
她知道,那姑娘多半说的是真的。志钦若想将卿云裳留下的所有痕迹都铲除,那必定是从她开始动手。
这么多年没有动她,她是该感激了吗?
她呆呆望着窗外,如今她已故去,志钦要做到赶尽杀绝就必须巧立名目,那这样的名目就只有通敌叛国吗?
她不知道,或许还有人推波助澜吧,又或许,有人正等着她死,然后安插一个欲加之罪。
她笑了,这便是她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肮脏不看,处处透着算计。
她能轻而易举识破,不代表她能接受背地里的龌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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