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匆匆忙忙下了台阶去看元清阁。
元清阁躺在冰凉的大理石上,身下已经是血红一片,斑斑的鲜血染红了素白的孝服,像是皑皑的白雪上开出来朵朵艳丽的红梅。元清阁一张秀脸惨白,疼痛使原本美丽的面孔无比扭曲,与站在她面前,仪态万千、冰肌玉骨的司寻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司寻寻轻轻叹了一口气,似是惋惜,又似是遗憾,可众人分明清楚地看到她那双琉璃般美丽的眼眸中没有半丝悔恨。
“抱歉,手滑了。”司寻寻笑了笑,不点而朱的唇畔微微上扬,勾起一个绝美的弧度,阳光下,红唇,黑发,雪肤,还有那天人一般娇弱的身姿,竟然一时让众人看迷了眼。
还是刘贵嫔先反应过来,她似是怒不可遏,一双柳眉倒竖,大声指责道,“司贵妃!你太嚣张了!谋害皇嗣、谋杀皇后,这是要诛九族的!”
司寻寻看着她,刘贵嫔一双眼睛里溢满了野心和快意,那再怎么掩饰也藏不住的上扬尾音清楚地传达着主人的幸灾乐祸。
“真是蠢货。”司寻寻又笑了一声。
“你说什么?!”刘贵嫔不可置信,都这个时候了,她怎么还能如此镇定,这个女人是疯了吗?
“我说……”,司寻寻不笑了,冰冷的目光像是能把刘贵嫔冻成冰雕,“你可真是条好狗啊,一条狗——也配和本宫这么说话,谁给你的胆子,啊?!”
刘贵嫔吓得默不作声,是她冲动了。
“本宫就赏你……掌嘴一百。”
掌嘴一百?!众人皆是一惊,这……这打完哪还有张好脸啊,这不是要了一个女人的命吗!妃嫔们无一不庆幸自己刚刚没有强出头附和。
“花颜,你在这看着她,打不完不准起来。”
“是。”名为花颜的宫女行了一礼,“贵嫔娘娘,得罪了,还请您见谅。”
嘴上说着得罪,语气里却没有一丝惭愧的意思,众人不禁心中发寒,这司贵妃,着实太跋扈了,连一个宫女都如此嚣张。
就在这时,太医来了。
一众人又乌泱泱的随太医和被太监抬着的半死不活的元清阁去了皇后宫中。
凤梧宫
“陛下驾到——”苏公公的声音从殿外传来。
“参见陛下——。”众人皆是行礼。
德高望重的孙太医连忙禀报道,“皇上……”,似是不知如何开口,“娘娘吉人天相,性命已无大碍……只是这孩子……怕是……”
提起孩子,齐禛便怒从心起,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司寻寻,见她没什么特别的表情,才不耐烦道,“有话快说,再支支吾吾的信不信朕砍了你!”
孙太医连忙磕头,“是……是陛下……从那么高的台阶上摔下来,臣无能,孩子是保不住了……”
众人皆以为齐禛会大发雷霆,谁知齐禛面上只是淡淡的,甚至……还有点开心?这是怎么回事,一定是她们看错了!
齐禛淡淡的开口,不带丝毫感情,却一如既往的不耐烦,“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就摔下来了?”毕竟是皇后,齐禛总得象征性的问两句。
经过刚刚刘贵嫔的前车之鉴,无人再敢搭话,除了……
“禀报陛下,是司贵妃!她推了我们家娘娘!陛下要为娘娘做主啊!”说着,素兰一个劲儿的磕头,头都磕破了也不停下,好一个忠心护主的奴才。
齐禛转头看向司寻寻。
还没等他开口,司寻寻清亮干脆的声音便响起,“是我推的她。”
仅此一句话,没有一句理由或者多余的辩解,承认的大大方方,好不坦荡。语气也是一如既往的盛气凌人,桀骜不驯。
齐禛起身走向她,他穿着大白帛叠衣袍,一条暗黄龙凤纹锦带系在腰间,黑曜石一般的眼睛直直的望着司寻寻,眼底仿佛盛着万般情绪,身上散发着的不似不怒自威的帝王之气,倒像是寻常人家温润如玉的贵公子。
“司寻寻终于要倒霉了。”众妃嫔无一不是这么想的,甚至已经有人脸上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
齐禛走到司寻寻身边,此时司寻寻逆着光站在他面前,灿烂的阳光疏疏的洒在女孩白瓷般雪白的肌肤上,似是星星点点的金粉洒在了天真的瓷娃娃上,美的那么不真实又脆弱。
齐禛一把拉住司寻寻,双手一带便将她扯进自己的怀里,“阿寻……傻阿寻……为什么要自己动手呢……那么高的台阶,万一她扯着你一起……你叫我怎么办?!”
众人闻此,皆是目瞪口呆。
陛下再说什么?!他不应该立马办司寻寻一个谋害皇嗣的罪名吗!
司寻寻轻轻拍了拍齐禛的后背,算是安抚,并示意他放开自己。
齐禛听话的放开了她,高声道,“皇后为太后服丧,伤心过度,故而失足滚下台阶,痛失皇嗣,朕怜悯其孝心,特赐黄金万两,锦缎百匹。”
众人这次是确确实实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素兰更是颓唐的跪坐在地。
如此是非不明,黑白颠倒……“昏君”二字在众人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却又都吓得赶快抹掉了痕迹。
看着一众人噤若寒蝉的模样,司寻寻“噗嗤”一声笑出了声,蠢货啊蠢货……
就凭这群蠢货,也想看她笑话?真是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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