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咬金的长子程处默今年十四岁,乃是程咬金原配夫人苏氏所出。
早年间老程经常不在家,苏氏的身体又不好,导致程处默有些疏于管教,从小就是孩子王,近年进入叛逆期之后更是不得了,纠结了一批勋贵子弟在长安横行霸道,架鹰遛狗,聚众斗殴,调戏良家小娘子等等纨绔子弟的标配行为更是一个不少,在长安与房玄龄次子房遗爱、杜如晦的次子杜荷一起继承了李元喆原来的名号——长安大虫。
大虫即老虎,可见这三个家伙狗嫌人憎到了什么程度,也可见李世民当时在长安的势力有多大,三个家伙在长安的肆无忌惮的行径竟然没人能管得了。
同时杜荷与房遗爱未来的悲剧也折射出一个问题,就是勋贵对孩子的教育大多是失败的。
也就老程好一些,因为活的够长又能狠下心教育孩子,让程处默搭上了平定羌人叛乱和征高句丽的两趟顺风车,这才有了程家延续百年的富贵。
不过显然现在的老程还没下定决心来教育这个刚刚失去母亲的混小子,就在正月十五晚上看花灯的时候,程处默带着几个勋贵子弟与太原王氏的几个小辈起了冲突,打斗过程中撞倒了几排花灯,引起的火灾烧毁了东市的七家商铺,还导致四人烧伤,要不是老程厚着脸皮到李靖那里求了一些磺胺来救治伤员,说不定会闹出人命。
此时被捅到了朝堂上,程咬金跟着吃了瓜落,暂时赋闲在家教子,否则还真没时间来给李元喆当马前卒。
李元喆知道程咬金能教育好程处默,本不想管他家事,但现在计划不顺利,需要加深一下与宿国公府的联系,顺便看看这些二代之中有没有好苗子,这才临时起意,让几人带孩子过来。
程咬金却是不知道李元喆的想法,以为他是想要借管教孩子的名义来敲打自己,一想到这里就是一肚子火。
当出头鸟就算了,还要被来回敲打。
他越想越气,回到家见到满脸不耐烦的数落西席先生的程处默,顿时就炸了。
“小王八蛋,怎么和先生说话呢?”
“老子让你在家好好读书明理,你特娘的敢骂先生,尊师重道懂不懂!”
“你在外面惹事,老子就得给你背锅,害的老子被皇帝陛下数落,今天老子不打死你就跟你姓!”
老程说着就亮出了马鞭。
程处默见状,吓得原地跳起半米高,大喊一句“杀人了!”,然后一溜烟往后宅跑去。
他要去求救,老程今天的火有些大,没有重量级人物出面,估计他今天得丢掉半条命了。
老程可是真敢打孩子的狠人......
程家能管得住程咬金的只有正房大夫人,以前是苏氏,现在是崔氏,虽然程处默对这个继母有些芥蒂,但关键时刻也能放得下成见。
程处默大呼小叫的声音早就惊动了崔氏,崔氏放下手里的女红,盯着门口,见程处默闪过,开口道:“程知节,你长本事了,在外面受了委屈就打孩子,要不要连妾身一起打一顿给你出出气!”
程咬金在房门前停住脚步,笑嘻嘻道:“夫人误会了,可不是为夫故意要教训这个混小子,为夫是要提前教训他一顿,免得明天他再惹出什么祸事。”
“哦,这么说来妾身倒是错怪夫君了。”
“哪有什么错怪不错怪的,是为夫考虑不周,该先和夫人说说的。”
“明日有何要紧事,要夫君今天就打孩子?”
“是皇帝在城外皇庄设宴,邀请了咱们、秦二哥、李客师、长孙顺德、河间王和常何全家去赴宴,夫人知晓的,咱们这位皇帝陛下不太好说话,皇帝可是说要替咱们教育处默的,为夫是怕处默不小心惹怒皇帝,到时可就不好收场了。”
崔氏眼睛一转,问道:“陛下与我等平日里没什么交集,为何突然要赐宴,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程咬金看看周围,确定都是自己的心腹,开口道:“夫人,话可不能乱说,要掉脑袋的。”
“那就是......”
崔氏正要接话,突然被程咬金捂住了嘴。
“哎呦,我的姑奶奶,这里是长安,不是你清河崔氏的大宅,可不能任由性子来,在家里说话也要注意。”
崔氏连忙点头,有些后怕的小声道:“妾身明白了。”
她在娘家的时候没少谈论有关皇帝的话题,一时还没转过弯来,但她不傻,知道长安人多嘴杂的,必须要改掉家里带来的习惯才能活的更好,所以程咬金一提醒她立刻就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了。
“夫君,皇帝可有说过为何赐宴?”
“有,不过此中原由不能说与你听,你也不要打听,总之不是什么坏事,更与你所想的东西不沾边,你放心吧,皇帝都是皇帝了,什么都不做就是最好的,皇帝也明白这一点,而且此事应该是太上皇点头的,不然皇帝也不会明目张胆的私下赐宴给勋贵武将。”
“那就好,可是......赐宴就赐宴,怎么还把处默牵扯了?”
“哎,说起来还真有些丢人。”程咬金叹气道:“夫人可还记得前些天为夫与众多军中同僚被人弹劾事情?”
崔氏点头道:“嗯,据说是皇帝在菊香楼单挑了一众军中将领,具体的夫君没有说妾身也不敢问......莫非此时是真的?那皇帝也太......会吹牛皮了,虽然妾身早年听闻皇帝还是齐王时很是勇猛,可也比不过尉迟将军和秦二哥这样的猛将,怎么会把你们都打败?未免太过离奇了。”
“离奇?”
程咬金想起当时李元喆把他们一个个扔下擂台的时候还是有些心悸,咧咧嘴说道:“一点都不离奇,只能说是梦幻。”
“说实话,皇帝根本就不是凡人,他一人挑战我等三十余员猛将,无人能在他手下走过三招,尉迟恭厉害吧,一脚就让皇帝踢的飞了起来,之后一甩便摔落擂台,落地处距擂台至少有一丈半,为夫算是幸运的,只是被一拳打下了台。”
“最惨的是张亮和刘仁轨,张亮是出了名的打仗不要命,下手还黑,结果皇帝轻轻一扔差点把他扔出菊香楼,刘仁轨此人夫人可能不了解,据为夫观察,此人绝对是一员不次于侯君集和张公瑾的战将,可在皇帝手里也不过挨了两下就败下阵来。二人当场崩溃大哭,皇帝罚他们到西域去当商队护卫,刘仁轨还好,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回来,张亮就难说了,皇帝好像不怎么看得上他。”
崔氏震惊的捂着小嘴:“皇帝当真不是凡人?”
“确定无疑,你自己知晓便可,切不可到处嚼舌,毕竟关系到几十人的颜面。”
程咬金交代道。
这事说出去不光彩,还容易得罪人。
崔氏点头如捣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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