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对不起,让您无端承受丧妻之痛,无端枉送未出世孩子的性命。
就连她这个女儿,恐怕早在当时就已经随着一起没了。
毕竟谁也不会毫无顾忌地接纳一个害死自己妻儿的女儿。
这一声对不起,藏在心底几千个日日夜夜,曾经无数次地一遍遍喊着。
如今终于说出来,赵芷兰非但没有轻快,反而更加的沉重,那份愧疚自责一分都没有少,重石一般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那件事发生之后,他们之间就好像有一道无形屏障,默契地不再提起此事,也默契地疏离开来。
她成了一个懂事乖巧的赵家大姑娘,成了府中人人都知道温和善良的赵大姑娘。
赵芷兰似乎哭了很久,她抬起头,周围一片寂静。
环顾了一下房间,赵芷兰擦了擦眼泪,慢慢从地上站起来,失魂落魄地往床边走去。
她好累,睡一觉,也许睡一觉就好了。
沪州东宫内,一道婀娜的身影缓缓穿过长廊。
“殿下!”
听到身后传来的动静,皇甫翊没有转过头,依旧半躺在软垫上,手里拿着玉彩鎏金九龙杯,眼神迷离。
“你不去歇着,怎么过来了?”
殿内的龙涎香常年浓重,简舒还是有些不适应,她莲步轻移,往莲台上那边走了几步。
“方才听到殿内伺候的宫女讨论,殿下醉的厉害,奴婢有些不放心,特地过来看看。”
简舒看了眼软垫旁的酒,将手中的东西放下,温声劝道:“奴婢准备了些醒酒汤,殿下趁热喝吧,不然明儿个头又该疼了。”
皇甫翊笑了笑,拿起碗仰头喝了下去。
一笑万物生,倾人倾国,皇甫翊这张脸太具有迷惑性,饶是她看不了许多年,还是忍不住心脏有些加快。
脸上渐渐染上绯红,简舒慌乱地低下头。
“过来!”
皇甫翊拍了拍身边的软塌,原本听起来冰凉的嗓音再此刻竟有些软和。
简舒明白他是什么意思,身影一动来到他的旁边坐了下去,双腿伸直任由皇甫翊枕着。
“头疼,替我揉揉!”
简舒动作熟练地把手放在他的太阳穴上,动作轻柔地按了起来。
都说这位太子殿下不近人情,恐怕谁也不会想到他会这么毫无防备地躺在别人怀里,还亲手将死穴交到别人的手里。
有时候,简舒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高兴?庆幸自己成了他最特殊的存在。
“对了,前几日,我让玄月拿给你的礼物,喜欢吗?”
简舒愣了一下,想起那日玄月捧了个盒子过来,里面是一小瓶转着鲜红色液体的东西。
她记得盒子里好像是写着此物名为“香水”。
“不喜欢?”
见人迟迟没有回答,皇甫翊又问了一句。
简舒一下子回过神来,眉眼弯弯,嘴角含笑道:“殿下送的,奴婢都喜欢。
“喜欢,这几日怎么没见你用?”
若是旁的人,只怕要想一番说辞,想着怎么才能不得罪人,尤其这人还是喜怒无常的太子殿下,不过简舒不必如此。
因为这人是皇甫翊。
她笑了笑,继续说道:“味道浓烈了些,奴婢有些不适应,所以就将它放在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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