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京城一百多里地的湘城,相传有一名谢郡君谢宁,乃谢将军的长女,模样那真的是妖娆倾国色,窈窕动人心。一颦一笑都是出水芙蓉般惊艳。
湘城人都以谢郡君来比拟“媚”,皆是以谢郡君所穿衣着,所戴花钿为之效仿。世人称谢郡君为“月里嫦娥”。
但,这个称号只存在于谢郡君十八岁之前......
怎会这般说呢,听闻在这谢郡君刚满十八岁之时,提亲的,说媒的,每日都挤满了谢家大门,那是踏破了谢家的多少个门槛,但最终,这些人都是完好无损的进去,满身伤残的爬出来。
每每提亲说媒之人,起初谢郡君好声劝说让对方断了成就姻缘的心思,但次数多了,这个谢郡君也是烦恼的很,不想废话,直接拿着鞭子把人抽了出去,几乎无一幸免。
自然而然的,外界便开始又相传,这个谢郡君,泼辣凶狠,彪悍异常,手里时常拿着幼时父亲生辰宴礼藤鞭,为所欲为。
更甚者有传言,这谢郡君琴棋书画样样不通,吟诗赏画更是不沾边,相反这烟花柳巷之地,经常看见这谢郡君的身影。
但这到底真相如何,谢郡君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也无人去肯定给个说法。
......
这日,春光明媚,谢将军谢成章携同长女谢宁,正从京城回来。
长长的马车刚从城门出来,谢宁坐在最前面的马车内,撩开帘子,探出头去,看到马车渐渐行远之后,如同脱缰的马,放下帘子就跳下了马车。
车内的谢成章正在闭目养神,被谢宁这一动静轻轻一惊,一睁眼,身旁的人,就没了,他探身过去撩开门帘,轻声呵斥:“谢宁!看看哪家小姐如你这般,不像样子!”
虽是在斥责,但谢成章的话语中,却是掩盖不住的宠溺,没有丝毫责备之意。
谢宁身着浅色罗裙,袖口和裙摆都镶着名贵的银丝边,外罩着一件绸缎兔毛氅衣,容颜明艳动人。
她轻巧的吐了吐舌头,径直走到一匹马前,长腿轻轻一跨,直接上了马身,动作是一气呵成:“爹爹,您是知道阿宁的,好不容易从那皇宫猎场里出来,我得好生透透气。”
坐在马车里的谢成章闻言,连连叹气摇头,也没阻止谢宁。
他是极为了解他这个长女的,从小就无拘无束的性格,对男儿做的骑马射箭是颇为感兴趣,他也发现了谢宁在这上面的天赋是远远高于那些女儿家学习的琴棋书画的,便也没制止谢宁学习这些,这倒是遗传了他。
谢家是将门世家,女儿家当是也能如男儿一样,当将军的。
这次去京城,乃是皇家狩猎的日子,谢宁如若不是对狩猎感兴趣,断然不会跟着一起前来。
马车继续向前行驶,这京城的郊外,依山傍水,风景清雅别致,分外清心。
谢宁骑着马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心情格外愉悦,嘴里哼着自编的曲儿。
几名婢女跟着谢家侍卫跟在谢宁骑马的两侧,谢宁的其中一名贴身婢女玲珑道:“小姐这唱的是哪的曲儿?”
谢宁手里抓着马缰,转头看过去:“当然是本郡君自编的,听着感觉如何?”
玲珑笑了笑,继续道:“小姐似乎很开心......”
“什么人,出来!”玲珑话还未说完,突然,被前面的侍卫的声音打断,吓了一跳。
谢宁倒没有玲珑反应激烈,她闻声转身看过去,手里的马缰一拉“吁——!”
身后的马车也因此被迫都停了下来。
他们此时走的是茂密的林路,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下,一身着黑衣的男子,正虚弱的靠在树下坐着,谢宁距离男子有些距离,看不清楚男子的面貌。
这时,马车内的谢成章也发现了车外的异样,他探出身,被侍卫扶着下了马车,走到前面,没有上前,而是吩咐站在他后侧方的两名侍卫道:“你们两个去看看怎么回事。”
那两名侍卫得到命令后,单手紧紧的握住腰间的刀,蹑手蹑脚,轻声的往那男子方向走去,他们不敢太过于打草惊蛇。
在这个荒无人烟的地方,突然出现一个不知身份的奇怪男子,谢成章习惯性的满身警惕,眯着眼看着男子的方向。
待那两名侍卫走进后,他们原本放在腰间刀柄上的手,又放了下来,似乎是犹豫了半刻,便见到那两名侍卫又走回来,对着谢成章和谢宁道:“将军,小姐,那人似乎受了很重的伤,应该是昏过去了。”
谢宁坐在马上,听见侍卫的话,疑惑的下了马,她才不相信什么受重伤,万一是装昏迷,欺骗他们呢,她看了眼爹爹也是有些怀疑的眼神,也是更加确信了这个猜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她决定自己去看一眼。
谢成章见谢宁往那树下面走,也没阻拦,他对谢宁还是很放心的,丝毫不担心对方会伤害到她。
男子背对着他们,斜靠在树下面,谢宁还未走近,便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的一丝血腥,正是从那男子身上传来的,谢宁走近一看,着实被吓到了,倒不是被他的容貌吓住,而是男子身上的伤,倒是有些惨重......
脖颈处的刀伤最为严重,男子大腿处还在流着血,谢宁忍不住在心里腹诽:这小子到底是得罪了谁,被打成这般模样?
待谢宁欲看这男子面容时,一抬头,她呼吸为知一窒,谢宁蓦地眼前一亮。
只见这男子约莫二十二岁左右的模样,发丝如墨,高冠微微束起,肤白如雪,眉如剑锋,给人一种睥睨的姿态,俊美的惊人。
谢宁脑海里突然浮现一个词:风华绝代。
没错,用风华绝代来形容他,再合适不过。
只是男子双眸紧闭,薄薄的唇瓣此刻毫无血色,整个人虚弱的靠在树木的身上,不知昏迷了多久。
谢宁愣愣的看着男子,她活了十八年,终于知道为什么她看不上那些提亲的人了,此时她心中终于有了答案。
不远处,谢成章看谢宁变幻莫测的表情,不知谢宁这边发生了什么事情,扬声问道:“阿宁,什么情况?”
谢宁被谢成章这一喊,才拉回思绪,她站起身走回马车那边,对谢成章道:“爹爹,确实如此,那男子受了重伤,晕倒了应该有一段时间,但却不知是何人。”
谢成章没想多事,他了然的点点头,转身准备回到马车之中,还未抬步,突然,身后的衣摆被人拉住,谢成章疑惑的扭头看谢宁:“阿宁,你拉我衣服作甚?天色不早了,我们要快些赶路,你祖母还在家中等着我们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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