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翻看着案上的信件,突然闪过一个熟悉的名字。
贤侄王韬亲启。
事急从权,王婉毫不犹豫拆开了信封,开头只有几句简单的客套,剩下全是她看不懂的图纸。
再翻完剩余的信件,没有任何头绪。
孟长青翻查了居室内,照样一无所获。
王婉跪坐在案前托腮沉思。这书房简单的一眼就能扫光,连暗室暗层都无处可设。眼下一筹莫展,此事还能有何解?
“有功不及有用。”王婉不由自主地低语。
父亲王策的话再次回荡在她的脑海里,她一个激灵,撑起身子,眼中熠熠生辉。
谢大人和兄长的信上满篇都是全是关于南方水灾的讨论,若这些图纸上的方案真能解决南方水患,岂不就正好说明了谢家还有用吗?只要谢氏还有用,皇帝就不能处置他,至少眼下不能。
王婉兴奋地唤了孟氏,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她。
“若是图纸无用呢?”孟长青反问,神色平静。
“无用?无用就把信封毁了,反正也不会牵连我们王家,就当是废纸一张。”
孟长青敛眉不语,仍在细细捉摸着。
“我今晚就让人递到父亲案前,明日正好一并上达天听,不管有用无用,总要先试一试。”
“不可。”王婉举信的手被孟氏按住,“王家若牵连进此事,只会让皇帝越发疑心,反而事与愿违。这事不能让你父亲来做。”
“那要如何才能把这图纸送到皇帝跟前?总不能闯进宫直接放在奉天殿上吧。”
孟长青低头沉思,浓密的眼睫遮住眸中的翻涌。
“送到吏部侍郎董竞手上。”
“董竞?他不是杨氏一党的人吗?他们不落井下石就是万幸,怎能指望帮谢氏说话?”
孟长青的思绪有那么一瞬间飘回二十年前,她举着经卷释读,座下是一双双求知若渴的眼睛,这些眼睛随着时间而各自变化,唯有一双眼睛依旧坚毅清澈。
孟长青决定赌一把。
“正是因为他是杨氏一党的人,才更能将这图纸发挥到极致。”
孟长青看着王婉眼中的疑惑缓缓说道:“皇帝忌惮王家,若是由你父亲上书,皇帝反而会猜忌王谢沆瀣一气。而杨氏与王氏向来不是同一阵营,既然皇帝信任杨氏,便让他们的人去上书反而更有把握。若是图纸有用,既可解决南方水患,也能为谢氏出狱增添砝码。”
“若是杨氏一党拿了图纸邀功,决口不提谢家呢,那我们岂不是白白为他人作嫁衣?”王婉不解母亲为什么要舍近求远。
孟长青沉默片刻,轻叹:“我信董竞为人。”
王婉见母亲言之凿凿,不由得好奇。
“与其担心董竞,不如先想想怎么把信送到他手上。”
既然是母亲信任之人,王婉便不再有疑,拍着胸脯保证今晚就将这事办的妥帖。
这次换了孟长青不解。
在母亲探究的目光注视下,王婉脸上闪过一丝调皮的笑意,撅了嘴道:“这不是有现成的人嘛。”
“王家死士。”孟长青并不吃惊,神色依旧淡淡的,“可死士都是你父亲的人,他迟早会知晓,我们的行踪也会暴露。”
“这您就不知道了。”王婉笑的得意,从怀中扯出一枚玉色暗哨悬在空中晃悠,“这便是弄玉的令牌,死士只认令主,令主只认父亲。现在弄玉不在,自然就都听我的。”
“你怎知这话是真是假?”
“当然是亲自试过才可信。”
“你如何试?”
“我让他们往父亲今晚的饭菜里加了点泻药,事情已经办妥了。”
孟长青瞪大了眼睛看着笑嘻嘻的王婉,一向淡漠的面容终于在此刻破功,眼神里全是不可思议。
这可真是他爹的亲闺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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