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云倾岫忍住心底的笑意,恍如神妃仙子的容貌染着一抹轻快,“爹爹房里有我留下的药和纱布,您处理一下便可,我还要查云轻舞的下落,便先走一步。”
“哎!”慕容婳有些发愣,倾倾她不是吩咐过人去查了吗
回头看到云萧然那等脆弱的模样便是一阵头大,一种看儿子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于是云萧然便借此装虚弱了好些日子,慕容婳便多留下照顾了他三日方才离开侯府。
云倾岫看着容昭华写给她的书信,眸光闪烁着瑰丽的色泽。
那暗中军队的人居然都被抓到关进天牢,甚至副将承认了容景熙就是军队掌控者的秘密,并答应明日便可以在朝堂指认。
这一切顺利得让云倾岫觉得有些不真实,内心不由多了几分惶惶不安。
“小姐!”“哎哟”惊鸿一路小跑进了屋,却是因为有些急切而撞上了屏风,不由得抚着额头放慢了步子走到她身前。
云倾岫眼帘微抬,长而卷的睫毛轻轻煽动着:“何事惊慌?”
惊鸿回道:“小姐,此事虽紧急,却不棘手。有人指使了一些百姓告我们十里绣春坊私自组建惊羽卫,皇帝命人彻查此事,我们必须得抓紧动作,不然后果严重!”
云倾岫朱唇微勾,晃了晃茶盏,瞬间清香浮动,那被摇皱的水面倒映着她清冷的目光。“那是时候,挂名江湖了。”
众所周知,江湖四大势力前些年与朝廷签订了协议,可以私自组建军队,平日里互不干涉,却不能行凶作恶,且一旦天圣王朝面临危机,必须一致对外。
只要十里绣春坊能挤占江湖势力其中一个位置,那么朝廷是无法管辖惊羽卫的。但要想加入江湖,必须征得至少两方势力的同意。
这也是为何这么些年一直不曾多出几方势力的缘故。毕竟一旦形成鼎立之势,便不会再想多出一方来参与角逐。
惊鸿一拍双手,眸光骤然闪亮:“奴婢可是等了太久了!!如今流影楼,云衿宫,天煞阁那都是板上钉钉的同意,我们还怕什么?”
“嗯。”冷眸微眯,指尖轻轻在木桌之上画着圈,清隽的眉宇之间流转着淡淡的思虑之色。
容昭华刚收到十里绣春坊的申诉书便直接以天煞阁阁主身份发声“十里绣春坊名震商界,扶危济困,组建惊羽卫更能保护黎民百姓,实属王朝之幸,东南西北均有所属,本尊相信十里绣春坊能站稳京都,发扬中部!”
流影楼。
纪寒星冰蓝色长袍的飘逸恰似他谪仙般优雅的气质,双手展开一纸诉书,眉宇之间竟潋滟着缱绻温柔。
“吩咐下去,十里绣春坊挂名江湖,我流影楼自当鼎力支持!”
云衿宫。
黎舒面露喜色地抱着一张白纸,捧宝贝似的爱不释手,一旁,其余三位护法都围在一起感慨着那字迹之灵巧骨感。
“夫人,少主的十里绣春坊递给我们申诉书,要挂名江湖。”
慕容婳伸手将那纸抽出来,喜不自胜:“宝贝倾倾的申诉我自然鼎力支持,赶紧公开通知,我云衿宫要做第一个同意的。”
弑血殿。
“殿主,坊主申诉书,请您过目。”身着墨色劲装的男子单膝下跪,双手高举文书没过头顶。
皇甫行斜卧在长椅之上,身旁莺燕环绕,怀中搂着容栀夏,听闻此事只道“我弑血殿向来不管这些,退下。”
万万没想到,就在下一刻,一道恍若从地狱传来的幽幽寒音裹挟着让人心肝俱颤的杀戮嗜血之气重重锤在他心口“是么,皇、甫、行?”
皇甫行几乎条件反射,反手推开容栀夏,几乎滚下椅子,身体匍匐在地,因害怕而剧烈颤抖的声音回响在大殿之上。
“王”
身着血色长袍的男子一步步走来,腰间那从不离身的玉佩却是刺眼的白。
容栀夏痴迷地看着男子那妖冶俊美的容貌,恍如一个巨大的漩涡被深深地吸引。
“孤同意,你,可明白?”男人的语气生硬冰冷,那绝对的霸权凌驾着比肩皇室的威严。
“属下明白,明白!”皇甫行一边答应着一边叩头,生怕这位人间的修罗王再次使出那些令人痛不欲生的炼狱般折磨。
男人的大手抚摸着腰间的玉佩。坊主那双令他熟悉的眼眸再次占据脑海。
他轻声低语“坊主,我们来日方长,孤倒要看看,你和她到底是何关系,呵呵呵”
迟早,他要把那双漂亮的眼珠子挖出来,不是所有人,都配长着和她相似的容颜。不过但凡和她相似的一切,都值得被他所重视。
“四方势力全部同意?每方势力之主还都亲自回应?”云倾岫万万没想到,弑血殿这个与她素不相识的势力竟会赞同此事。
惊鸿亦是没想到“不错,现在坊间都在传十里绣春坊是江湖势力的宠儿!”
云倾岫颌首,捻起几根君山银针放置鼻尖轻轻嗅那淡淡的清香:“嗯,如此便好,以后行事就方便了许多,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
惊鸿瞧着云倾岫如此气定神闲,便小心翼翼试探:“小姐,您不会不知道江湖上的规矩和活动吧”
云倾岫指尖一顿,神色一僵:“你指什么?”
惊鸿神秘兮兮地坐到云倾岫身旁,端起刚烧开的热水倒入放好茶叶的茶壶之中:“比方说每年年末,江湖都会召开大比。
有江湖势力之主间的争斗,亦有每个势力精锐的列阵争斗。不过大家都会把握分寸,伤亡都是极少的。”
随后惊鸿又凑到她耳边:“前些年一直都是天煞阁阁主与流影楼楼主不分上下,但是究竟他们有没有放水,那就不得而知了。”
“无聊,”云倾岫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将信封之中夹着的那位名为高策的副将画像拿给惊鸿,
“去查查此人近日是否有异动,重点弄清楚他都与哪些人有过交往交易,是否身家清白。今晚之前把详细资料交给我。”
惊鸿接过画像将之折好塞进交襟领口的空隙处:“是,小姐。还有,惊影要实时跟进云轻舞的动向,这两日可能便住在十里绣春坊不回来了。”
“知道了,去吧。”她清淡的声音如烟似雾,与那屋室之中袅袅升腾的香烟交织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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