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倾岫依旧保持着冷静到令人惊惧的沉默与从容,高挑修长的身姿加之未有任何收敛的戾气,站在妇人面前,形成一股绝对的压迫之感。
妇人心底的恐惧蔓延全身,虽双腿发颤,却依旧道:“云倾岫,我劝你还是乖乖认罪,不要等皇后娘娘亲自处罚你!”
云倾岫在她说话之间,便一把擒住妇人的手,恍如一把铁钳,力度强得瞬间让妇人的手腕青筋暴起。
她一眼捕捉到蛊虫在皮肤之下的蠕动,刹那间,一把短匕首便出现在她葱白的玉手之中。
没有丝毫犹豫便将妇人的皮肉割裂开来试图将蛊虫从那模糊的血肉之中剜出来。
“啊——”巨大的疼痛让妇人忍不住哀嚎出声。
这突然的变故让皇后脸色骤然变化:“云倾岫,你住手!”
但她充耳未闻,因为那蛊虫竟在她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见,甚至,冲断了妇人的经脉。
“呲——”如注的鲜血喷涌而出,飞溅到云倾岫的脸颊与衣裙之上,形成一道断断续续的血线,为她冷傲的容颜增添了一抹嗜血的杀意。
云倾岫抬眸,便见皇后的目光朝着一个隐蔽的方向看去。顺着视线过去,她的眸光锁定到风晴身上。
感受到两道视线,风晴的手紧紧抓住云陌然的衣袖:“夫君,他们怎么都看我......”
云陌然将风晴搂在怀中安慰道:“巧合罢了,不要害怕。”
云倾岫心下却是有计较。蛊虫瞬间冲破人的经脉迅速逃离她的束缚,必定是受到一位深谙蛊术之人的操控。
而对方能够如此精准地把握时间,在确定没有人出入,那便一定在这大堂之上。
难不成,风晴甚至比皇后的暗中地位还要高,甚至精通蛊术?那又为何只是来侯府仅仅当一个二夫人呢?
但没有太多思虑的时间,皇后那颇有威严的声音饱含着浓浓的杀机:“云倾岫!你在本宫眼皮子底下,无故公然杀害我天圣王朝的子民,还不跪下听候本宫发落!”
想象中的惶恐并未出现,云倾岫只是从容至极,甚至嘴角的笑容愈发深刻道:“皇后娘娘,您方才说定会明辨是非,那便应当对臣女这般动作感到理解才是。”
皇后一双上挑的眼睛晕满了浓重的不解之意,甚至嗤笑道:“理解?这位妇人不过是在诉说她的冤屈,若你真能找出她话语的错处,本宫自会为你做主。
但你如今二话不说便将人一刀杀害,众目睽睽之下,莫不是觉得,这王朝没有王法了吗?”
皇后的声音在大厅中回想,敲响在众人心头,如同一口巨大的鼓,被猛士倾力一击的声响。
林似月慌了神,看向林将军道:“爹,这可如何是好?皇后这是要将倾岫安上藐视王法的罪名,后果不堪设想!”
林将军看着场中央风华绝代,毫不变色的女子,心总有一个声音告诉他,她不会输。
故而他沉声道:“等等看。”
林似月急得直跺脚,她看到皇后来的那一刻,心中就暗叫不好,没想到还真是冲着云倾岫来的。
顾长卿却是还未从这变故之中回过神来。
因为他清清楚楚地看到,云倾岫的手法巧妙地避开了所有粗经脉,虽看起来那妇人的手腕血肉模糊,鲜血直流,但却是不会致命的。
那后来喷涌而出的血,又是怎么形成的?一时间,他心乱如麻。
云倾岫不疾不徐地开口,声音恍如天籁一般悦耳动人,又恰似佩环碰撞,水滴相击的冷脆:“我在县令府住过一段日子,对其中的下人亦有所了解。
翠珠确实是县令府的丫鬟,甚至得知她失足跌亡后,是我二哥命人送了些银钱补偿给她的亲人。”
而后,她垂眸斜睨着满身伤痕的女子道:“这小姑娘,我也略有些眼熟,确实在县令府做婢女,似乎曾经还为我送过两日的午膳。”
身为商界之主,云倾岫对于数字与人的样貌特征都有一种近乎可怕的敏锐,可以说只要她留心一些,便能够过目不忘。
皇后狐疑地看着笑容清浅的云倾岫,不知道她究竟在打什么主意:“既然你知晓她们的身份,又为何仍不认罪?”
云倾岫叹息着摇头,目光竟是含着些许嘲讽之色:“娘娘,您太急着下定论了。
臣女既然敢杀此人,那自然是有足够充分的理由。您不妨听臣女一一道来。”
皇后虽觉难以置信,但心下的把握没有半分动摇。如此天衣无缝的计划,云倾岫插翅难逃。便道:“你且说说。”
云倾岫抿嘴:“其说谎之一,便是那套银针。那妇人手中的银针确实是臣女的,但这银针是这几日刚丢的。
至于证据,臣女前些日子拜访灵医谷,顺手救了几位弟子。事后用全套银针为他们讲了些医术。
灵医谷上下几乎都可以作证,您只管去问便可。”
皇后冷笑道:“荒谬!这银针随处可见,本宫怎知你是否又做了一根一模一样的大肆宣传,掩盖你曾经丢掉的事实!”
“这也好办,”她的声音裹挟着一股子安定的馨香,又流转着丝丝不容置喙的高贵,“在银针上雕花,需要超高的技艺。
臣女若是想得到一根一模一样的,必然会去拥有这门技艺的店铺询问打造。臣女相信皇后娘娘有这个实力去查清楚。”
皇后依旧不信:“本宫又怎知你是否掌握了银针雕花技术,怎知你是否会联络坊主对所有店铺进行打压?”
云倾岫重重叹了口气,那声音传到人的心底,汇成一股力量,让人的心皆是一阵揪痛。
她的凤眸之中潋滟着点点哀伤,我见犹怜:“娘娘,您说会明辨是非,却对妇人的话深信不疑,而对臣女的辩解处处挑刺。您这是帮亲不帮理么?”
众人听了这话,瞬间什么都明白了。皇后的到来,那妇人的出现着实疑点重重。
再加之皇后的态度,极有可能是针对云倾岫的一场阴谋。
听到宾客们的窃窃私语,皇后瞬间大怒:“放肆!你竟敢言本宫跟一个小小妇人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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