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影的话也蓦地止住。
惊鸿掀开车帘向外探了探头,随后回首:“小姐,太尉府到了。”
云倾岫神色平淡,理了理青色衣裙上的褶皱,声音清冷:“可以了,下去吧。”
云倾岫的玉足刚踏到地面之上,便有一道成熟中流转着丝丝愁绪的声音传入耳中:“云大小姐,家父已经等候多时,请随我来吧。”
裴文珠眸光略有些荒芜,却有一丝疲于反抗的倦。
她的骨相生得极好,有着一双秋波眉,和秀挺的鼻梁。唇瓣丰满,却不施口脂,故而只有淡淡的粉色,恍如樱花瓣。
她身着一袭水红色衣裙,外罩淡橙色窄袄,给人一种配上那独特的香味儿,散发出一种浑然天成的魅力。
两人同行在太尉府之中。
云倾岫唇畔的笑容含着些许精明,在她身旁压低了声音道:“裴大小姐,你真的要放弃长姝么?”
那清淡的声音却恍如一道霹雳自苍穹之上炸响在耳边。
裴文珠的步伐微微有些踉跄,却猛地反应过来,恢复了寡淡的神色与平稳的步子。
放弃?
那是她花了几年的时间和心血,踏着痛苦流着泪水一步步走来的成果。
长姝香铺与她而言,就是她用自己的一切铸就而成的,分毫不亚于怀胎十月生下的骨肉。
但她亦明白,只有男子能够继承家业。
可是说得轻巧啊,那裴瑾压根就没有能力,却从来不听她的建议,在她眼皮子底下将长姝香铺毁于一旦。
不过既然已经让她绝望,又为何要再次赋予她一丝丝希望,再掐灭那最后一束光呢?
裴瑾死于北狄人之手,那也已经没有分毫价值的铺子又为何非要将之贱卖?
只要她能够亲自经营,重新将长姝推到本应当有的高度,就算一份利润也不要又何妨?
可女儿总要出嫁,覆水却难收,纵然是父女亲情,也终究抵不过那肮脏而愚昧的世俗。
云倾岫并未在意她的沉默:“你从未对香铺的‘长’字规定过确切的读音。那我便猜一猜,长殊,那是它给你带来长久的殊荣。
长姝又可以唤作长女,是你在太尉府的身份象征。是么?裴大小姐?”
裴文珠的双手用力磋磨着,掌心的冷汗却是愈来愈多。
但心中却是没有过多的意外,毕竟侯府嫡长女之名讳,早已响动京都。
只是这分毫不差的解读与她而言好似一种惺惺相惜,让人忍不住想去敞开了心扉,深入了解。
一时间,欣喜与担忧同时折磨着她。但最终她还是装作满不在乎道:“这都已经与我无关了,大可不必再提。”
听说如今,长姝香铺已经确定了买主,说不定转让的契约都已经签好了。
既然殊荣已经不属于她,那也不必在永无止境的痛苦之中继续煎熬挣扎。
“只要你想,我可以帮你。”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