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出影院的时候,故意落在众人后面。由于片尾勾起了许多人年少时期的回忆,大家尚且沉浸在电影营造的氛围里,不曾注意到他们。
郁楷见朝露情绪还有些低落,便开口调戏道,“其实我见你第一眼,也有种似曾相识之感,你说咱们是不是辈子也有一段情缘?”
朝露丢给他一记卫生眼,“这位先生,请别不分时间场合硬撩好吗?你现在又没有撑着油纸伞站在烟雨绵绵的西湖断桥。”
“我就是好奇一下嘛!常听人们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郁楷掰掰手指头算道,“咱俩少说也修了千年,不比许仙和白娘子差了。”
果然是天马行空、想象力丰富的双鱼座,倘若给他提供点素材,郁楷估计也能编出个三生三世的故事来。
“把这辈子过好就不错了。”务实的处女座永远是假设性话题的终结者,强迫症重症患者谢朝露不忘伸手指点他垃圾分类事宜,“可乐杯子要扔到环保回收那一栏里面。”
“嗯?我知道啊,”郁楷假装自己刚才在研究垃圾桶的图标,“我也是缩减碳排放绿色公益推广大使来着。”
好家伙,真严格!许是在资源紧缺的日韩两国居住过的缘故,朝露的环保意识极强,平时在家她的牛奶盒子和食物包装塑料都是洗净后晾干再放到回收站去。
郁楷吐吐舌头,国内至今尚未正式要求垃圾分类,他的意识相对薄弱一些,有些比较模棱两可的东西,比如喝过的饮料杯,还是习惯性地丢入一般垃圾里头。
“话说你小时候怎么捯饬的?人家白娘子的发型两边各鼓起一个包,像两只鸡腿一样,还有根棍子贯穿其中。你哪来那么多头发和道具?”
“那时外面买不到什么好看又实惠的毛衣,班同学大多穿的都是妈妈自制的温暖牌。”身为物质匮乏的85后,朝露的成长经历与蜜罐里长大的95后郁楷截然不同,“所以人人家里都囤了好些毛线和打毛衣的针。我把毛线塞在自己的头发里充当发量,再用毛衣针固定起来,就像发髻和簪子啦!”
郁楷想象着那画面,叹为观止,人类幼崽的创造力当真不受客观环境限制,而一直假装自己对cosplay不感兴趣的朝露其实老早就迷了角色扮演。
他小时候迷恋的是奥特曼,经常使用奥特曼标志性的“反弹”手势与朋友们互动,到现在还时不时皮一下,却被无情的粉丝们吐槽,谓之沙雕。再后来便是樱木花道,曾在初中时把自己的头发染成酒红色,不知道被古板严厉的教导主任在路叫住训了多少次。
作为一个小学时代就敢要求托尼老师剪非主流斜刘海的弄潮儿,郁楷对于自己的造型很有追求,硬是顶着教导主任的死亡凝视保留了染发没有改回去。开玩笑,这是他独一份的叛逆,怎能随意放弃?
即使初中时的校花女朋友威胁要跟他这样的“不良学生”分手,都不能让他回心转意。
她当时拒绝他的理由,与电影里的小白差不多,大概也是“三好学生”和“古惑仔少年”道不同不相为谋这一套。嘿嘿,想必她早早已经哭晕在厕所了,倘若还有余力的话,应该也是在豆瓣还是知乎哪里写着充满懊悔的小作文呢吧。
咦,等一下,这台词有种莫名熟悉的感觉?朝露之前把他拉黑,用的似乎是大同小异的借口?
想到这里,他愤愤地瞪了她一眼,果然天下渣女一般黑,拿来套路别人分手的理由一模一样。
朝露被他瞪得莫名其妙—郁楷脸肉嘟嘟的、眼睛圆溜溜的,双眼之间的距离比一般人宽,看去特别幼态,即使眉头紧皱眼睛瞪大也没啥威慑力—她只当他不定时抽风了。男人的大姨夫嘛,一个月来一次的,只不过不见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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