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祸?”
神念一番推算,李成玉眉头微皱,微寒的目光看向上京方向。
“看来成玉兄已然猜到几分”张子书一阵苦笑。
李成玉朝小丫头挥挥手,右手虚扶着张子书坐下。
“上京巨变,新帝继位,朝纲混乱,极北那些蛮夷属国竟落井下石,联合大军压境,逼迫新帝割让土地,上缴贡银”
张子书呼吸变得急促,眼睛逐渐有些发红,满心愤懑之下,指向京城的手指亦是变得急促起来。
“你知道那新帝是面对满朝文武是怎么回答的吗?”
“三十亿两白银与半壁江山罢了,待熬过这最艰苦的岁月,再让蛮夷双倍奉还便是”
“这这种话”
“为兄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听到这”
“砰!”一掌震的茶桌轰隆作响,千万言语梗在咽喉,张子书突然抱头痛哭起来。
眼前悲愤激动的人让李成玉很惊讶,这还是那个被权势蒙了心的张子书?
不过眼前恨天恨地,鄙视朝堂的张子书,倒是和初次见面时的模样有几分相似,那时的张子书何其雄心壮志,言称只要入了庙堂,定要还大宋一个朗朗乾坤。
当初的豪言壮志实现了多少李成玉不知,头发皱纹却是多了不少。
送来茶水的小丫头眼见方才还好好的张子书,眼下哭的跟个孩子似的,心里忍不住一阵鄙夷,一个大男人还哭哭啼啼的。
“少爷,茶水来了”。
李成玉竖起手指做禁声状,随后点点桌面。
“这天下大势,也不是我们说改变就能改变的了的,子书兄切莫伤神”
茶水放过去,李成玉轻语道:“至于子书兄说的是灾祸,是小弟这点家产吧”。
“不错,以目前朝廷的财政状况,根本拿不出那么多银子,前些日子成玉兄虽以麦糠之法救了通州百姓,可依旧被有心人看在眼里,此番便有奸谗小人提议从商人下手凑足那些银两,成玉兄亦在名谏之内”
“都说商人重利轻义,可成玉兄之大义早已随着通州水患令天下皆知,百姓无不称颂”
“为兄岳父联名忠臣良将于坤德殿外长跪三日,最终力竭昏迷,清醒后我岳父对朝廷心灰意冷,辞官而去”
“此时追根究底还是为兄的错,若非为兄”
短短数月经历了太多,从最初一心想要回京,到目睹通州人间炼狱,又到如今默哀心死,好似人生大半的路都挤在这短短数月里,张子书发现最多不起的,便对自身有知遇扶持之恩的好友。
“子书兄此言差矣”李成玉表情平静的轻语道“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即便没有子书兄,这件事我还是会去做,这么做的结果无非好坏,只是没想到坏结果会来这么快罢了”。
“成玉兄早就知道了?”
“嗯,早就猜到了”李成玉点点头,虽然不知具体会在哪天发生,但在新帝继位,各方势力与周边诸国蠢蠢欲动的时候就猜到了这种结果。
“小弟这边无需担心,倒是子书兄此番上京,切莫意气用事,有时候忍辱负重也是一种”
李成玉摇摇头,没有再说下去。
“成玉兄料事如神,连这个都能猜到”张子书苦笑一声,感叹当初猪油蒙了心。
李成玉不否认张子书那一身才华,可为官之道与才华是两码事,老岳父辞了官,张子书若继续待在朝堂,一个不好就会被混乱时局一波带走,辞官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为兄回京后准备辞官,和夫人过些安稳日子,为兄来时夫人已有身孕至少当年入朝为官的心愿也算圆满,只是为兄唯一对不起放心不下的就是成玉你”
“我这边还好”李成玉抬手拍了拍张子书肩膀“好你个张子书,这么大的事都不说,还是不是好兄弟了”。
“成玉兄”张子书张了张嘴“成玉兄我那么对你你还拿我当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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