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几日,小公主拿了圣的特赦令,嘉善公主在京期间,小公主及其伴读二人作为东道主陪其游玩,期间无论宫内还是宫外,皆可畅行无阻。
皇后闻讯简直气了个倒仰,才想寻机会发作她们几个,这可倒好,整整一旬日连那小孽障的人影都没见着,气得宫人又听了半宿金钱燃烧的声音。
却说另一头,爽到飞起的三位整日架着美人姑姑在这全京城东窜西窜。
说是陪她游玩,实则公主自幼就随着太后常住宫外,对这些吃食玩意其实也没那么大热情,但架不住有个闹腾的侄女,只好好脾气地陪她瞎胡闹起来。
几人身着便服,又有百十名侍卫在暗处随护,安全倒是得以保证了,但架不住总有些个街溜子苍蝇似的往撞,总是以公主美貌为由前搭讪,而后便有这两位小护花使者重拳出击,打得他们屁滚尿流,如此倒也不算是耽误习武,毕竟这实战起来也算武学的进步。
萧瑛儿自习惯以后便不再替她们担心了,淡定地举起甜茶抿了一口,饶有兴致地盯着赵觅芙道:“有这样两位堂姐护在身侧,芙儿以后怕是难找对象咯~”
赵觅芙闻言羞红了脸,糯糯地望着她的神颜咧起唇角:“那姑姑可有心人?”
萧瑛儿险些被茶水呛到,尴尬地瞥了眼这直白的小崽子,含糊道:“没有,婚姻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儿能私自去找,岂不太出格了!”
年幼的赵觅芙倒是不曾注意到她这异样,随后望向前方那两个动次打次,打人都能打出节奏的堂姐们微微叹气道:“既是如此,那我可真要为堂姐们以后的夫君感到抱歉了……”
这话戳中了萧瑛儿的笑点,噗嗤一笑,引得那二人回头。
“姑母在笑什么?”
萧瑛儿掩唇道:“在笑……你们以后的夫君怕是都会很听话吧。”
这俩家伙顿时红了耳根,臊得架都打不动了,同手同脚地走了回去。
又是一日万里无云天光正好,一大早一行人便已驱车走在出城的路。
京郊有座桐柏山,山有白竹园寺,据说此寺已有几百年历史,又有位得道高僧在此住持,因此逢年过节香火不断,半数以的京贵妇都爱来此地祈福拜佛敬香火。
她们此行却意不再此,马车行经在岔路口便与泱泱车马分道扬镳,右侧直通寺庙,左侧向下便能到达一处清溪,这可是叶岚岫托人打听才问出的一处宝地,今儿倒特意带她们一道出来戏水来了。
只因着从前叶岚岫曾提过一嘴什么摸鱼抓虾捞田螺,这事便被小公主给记挂了,正巧近来寻着机会,自不能错过这等好玩的事来。
兴冲冲地去知会了姑姑,萧瑛儿却是满心满眼的无奈,心道可真没见过哪家贵女闲来无事跑去摸虾的,说出去怕是要让人给笑话死了。可到底架不住这三个小崽子星星眼巴巴地望着自己,便是满心的不愿怕是也化为了答应,而后便心甘情愿地化为工具人任由她们摆布就是了。
萧瑛儿坐在车厢里笑看她们仨聊着些属于她们这个年纪的小秘密,短短几日,她这个姑姑便已打入她们的内部,加入她们的阵线联盟,听她们讲了宫里的好些个皇室密辛,有些事竟连她都不甚清楚。
就比如她那皇兄近来最中意那位容貌昳丽的苏贵人,可那人却性子冷淡不爱邀宠,于是皇兄便想了一招去了与她不睦的柳贵人宫中,没过一盏茶功夫便会被心生妒意的苏贵人给变着法子地给请走,只气得柳贵人回回都要砸碎几个碗碟,可谁知这皇根本就没想留宿她的宫中。
再比如荣妃家的两个皇子,老五和十二,见天地在宫中掐架搅得她宫里是鸡飞狗跳,诸如吃了两碟进口水果,萧景烁爱捡好的先入口,萧景熠则爱将次的吃完好的留在后头。回回这老五吃完便将巴巴打起了十二的主意,仗着力气大将好的都给干掉了,美其名曰你不爱吃为兄只好替你代劳。从小十二皇子还小,打不过他只会嚎啕大哭,吵得荣妃没法子,后来十二皇子崛起了,俩人就从单方面受欺负变成双方整日斗殴,于是荣妃更没法子了。
然后便是三皇子比武被坑的故事,直到今年他的月例才算正式归他呢,听说那冯贵妃嫌他丢人,不肯给他找补,也不知这三年他是怎么过的了。
聊到此处,叶岚岫便有话说了。
“这三年,都靠我二哥养活他呢。”
小公主一听来了兴致,她可是素来知晓叶将军他为人清廉又不爱溺爱孩子,他们家的零花可都不算多的,一人都不够花呢,如何能养得起两个。
见她一脸好奇,叶岚岫便又出声解释道:“无妨,三皇子那人……倒是极好养活,好几回我瞧着我二哥街头随便买俩油饼就给带进宫中了,我原本还好奇这是给谁买的,后来瞧见三皇子那满嘴油花才搞明白缘由,分明两文钱的东西,他却乐得跟花儿似的,连看着我二哥的眼睛都好似藏了星星一般,搞不懂他们两个。”
萧瑛儿闻言有些难以置信地蹙起眉头,小三子那孩子回来她倒也见过,分明是个极冷淡的孩子,怎的到她们口中竟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遂出口问道:“景濯他如今都与那几个皇子交好?”
小公主闭眼回想了一会,出声回道:“好像整日都只与岚岫二哥黏在一起,连带他亲弟小十三都极少搭理呢。”
“这样啊……”萧瑛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却忽然间不知猜想到什么,猛地甩了甩头,一定是她想多了,人家就是关系好罢了,这个年纪有一两个玩得好的兄弟,很正常。
想到这,她便又舒展开眉头,继续听她们闲聊。时不时听到好笑的便跟着乐乐,直到后来却品出些不对味儿了。
“这些事儿,是谁告诉你们的?”
她们几人对视一眼,心道这都是一伙的了,便直言不讳地脱口而出:“这是咱仨自己个,闲来无事,听墙角听来的。”
萧瑛儿顿了顿,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打从刚一见面,便看出这仨有点离经叛道,没曾想竟如此地……嗯,难以形容。
只好在心里默默说一句,皇嫂你自求多福。回头多送些丹参川芎什么的,也好给她抑制头风。
正思忖着,马车停了。
才刚下车,便被眼前之景吸引了眸光,丈宽的清溪一侧是接天蔽日的麦苗,碧绿一片宛如翠浪,只单单瞧着便能想象农人丰收时满脸洋溢的笑模样,纵使千里江山也比不民生安定百姓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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