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瑾瑶怒视着他,指了指门口的牌子,沉声道:“为何突然涨价?”
那伙计吓得哆哆嗦嗦,只是摇头。
萧瑾瑶眉头一拧,便又是一道骨裂声响起,追问道:“为何突然涨价!”
那伙计疼得汗直往下巴滴,颤声不住道:“……小的也不知,都是东家交代的……”
“东家?”萧瑾瑶睨了他一眼,抬头扫着头的钱记两个大字,厉声道,“去把你们东家喊来!”
铺子里其他伙计见状早已吓得都躲在曲木柜后,闻言只是怯生生地露出个头来道:“女侠饶命!非是咱们不请……实在是昨日东家吩咐之后便举家往汴京避洪去了,咱们现在就是找……也找不到呀!”
萧瑾瑶闻言冷哼一声,心道,避洪?我看分明是避难!
想了下,视线扫过铺子里的存货,果真便见数量少得可怜,遂出声问道:“这里还有多少斤粮食?”
“不敢欺瞒女侠,也就只有一百斤了……”那伙计弱弱道。
萧瑾瑶闻言深吸口气,心知现在发作怕已是晚了,扫了眼外面还站着的一群人,沉声道:“都过来,一人先称两天的粮食。”
此言一出,众人面面相觑,老太太为难道:“姑娘,那这个价格?”
“还按昨日的算。”她拍板道。
她们犹豫地望向那铺子里的伙计,却见他们哪里还敢叫板,手忙脚乱地听吩咐行事了,待铺前人一发散,萧瑾瑶便又冷声道:“关铺子。”
一众活计闻言哪敢不听,铺子一关,阴影洒落下来,几人胆寒地望着面前这个煞星,谁都不敢先说话。
萧瑾瑶冷着眼视线从他们脸一一划过,脸黑的像是随时都要吃人似的,将他们三人看得是瑟瑟发抖。
“说!你们东家为何要突然涨粮价!”突然一声吼,连带着拾砚与云娘都吓一哆嗦。
“咱们是当真不知……”那伙计说话都带着哭腔。
“不知?”萧瑾瑶瞪着他们,突然就将身后银刀微微亮出了鞘。
寒光一闪,拾砚都心一咯噔,连忙快笔写就道「莺娘姐姐这可使不得啊!」
苍白又无力地挥舞着小纸条,奈何对方正在气头,看都懒得看。
云娘闻言悄声道:“无妨,莺娘心底有数的。”
才刚说完,便见那米铺活计终是再受不住,胆战心惊地开口道:“女侠饶命!咱们只知道昨夜那陈管家曾来过一趟,同咱们东家细谈了一会,具体的内容咱们当真不知,只知道他人前脚一走,后脚东家就将涨价一事交代了下来……”
“陈管家是谁?”萧瑾瑶出声打断道。
“是……”那人支支吾吾,萧瑾瑶耐心有限,直接抽刀出鞘,将仨人又给吓了个够呛,忙迭声道,“是雷大人府的管家。”
就知道是那人搞得鬼!
萧瑾瑶脸色一变,扫了眼台仅剩的一点米,不待她授意,那几人便立时手脚麻利地将其装好,给她们带走,连钱都不敢收,恭恭敬敬地将她们送了出去。
一出门,拾砚便忙将纸条子递了过去。「这可如何是好?」
萧瑾瑶瞧他那副愁容满面地模样,不免有些好笑,晃了晃手中的几十斤米,苦笑道:“苍蝇再小也是肉啊,走,去下一家!”
那副正义凛然地模样,可半点看不出是要去打劫。
云娘没忍住笑笑,便领着他们在前面带路。
刺州城共有大小米铺近十家,竟全部都挂着那钱记的牌号,打听才知,这背后的东家乃是雷家的远房亲戚,有吩咐自是唯命是从,跟条听话的哈巴狗似的。
一个午跑遍整座城,萧瑾瑶抢了所有的铺子也才只收了那么两三百斤,仨人累得够呛,回到驿馆便吨吨吨喝着凉茶。
“收获如何?”贺元阑淡笑着给她递去了帕子。
萧瑾瑶横他一眼:“还笑得出来呢!如今也就只够吃一天的,你说怎么办吧!”
贺元阑仍是副淡然的模样,偏头望向云娘问道:“之前剩的粮食还有多少?”
“只够一天的了。”她语带愧疚,似是没料到还会这种事发生。
“无妨,你再去坝问问谁家还有余粮,花钱买来便是。”
云娘应声离开。
萧瑾瑶不大高兴地抱臂坐在廊下咬牙切齿道:“这事摆明了就是姓雷的故意的,早知他们今天会来这招,昨天就该先打他一顿!”
刺州的囤粮几乎全在他们手里,如今这厮故意涨价,怕就是算准了她没有办法。
瞧她蔫得耳朵都恨不得耷拉下来,贺元阑摇着轮椅过去牵起她的手宽慰道:“别自责,与你无关。”
又等了足足两个时辰,云娘方才回来,指了指身后的粮食,也才只有两百来斤。
“没事儿,好歹又能凑合一天不是……”萧瑾瑶牵了牵嘴角。
不多久,湛琢竟也回来了,一瞧他那副纠结的模样,萧瑾瑶心一咯噔,忙问道:“如何?”
湛琢摇了摇头:“附近的幽州宁州皆是如此,想来怕是都商量好的。”
听到这话,萧瑾瑶便再忍不住,怒而起身道:“我现在就去把那姓雷的抓来打一顿!”
众人连忙前拦着:“别冲动,莫要落人话柄!”
如今余粮只够两天,雷浚称病不出,萧瑾瑶想在大街逮雷怀文也逮不到,怕是早有准备龟缩在屋里。
另一头雷府。
探子正向雷怀文禀报情况,在听到萧瑾瑶气而抢光了所有的米铺,雷怀文不禁挑了挑眉,继而幸灾乐祸道:“无妨,那点粮食算是小爷赏她的,平常不是嚣张得很?还敢来偷老子的银票,让你个臭婆娘有钱没处花,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看他们还能得意到什么时候!”
身旁人见状,连声附合:“还是公子计谋高超,小的佩服!”
雷怀文显然被取悦到,翘着尾巴让人继续描述萧瑾瑶那副急得团团转的模样,别提多快意了!
正听着,外头有人传话道:“少爷,老爷有请。”
雷怀文勾起了唇角,这么快就得信儿了?
一旁跟班闻声立时拍马屁道:“少爷办成此等大事,老爷怕是高兴都来不及了,保不齐就是要唤您过去称赞一番呢!”
“是么?”话虽这么说,尾巴却要翘到天去。
雷怀文乐呵着才刚走进去,便见雷浚横眉立目地站在堂中,雷怀文笑容僵在脸,试探着开口道:“叔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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