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他一眼,唐博武平素就跟他不对付,嫌他一身书生气,如今见状免不了出言讽刺道:“你既那么厉害,那你倒是说说该设在哪儿呀?”
一时间众人的眼神都落在他身,萧瑾瑶也目露好奇地偏头望他,却又见他道:“此事事关重大,在下也不敢随意妄评……”
唐博武只当他是故意想出风头,讥笑道:“又说不对,又说不来该如何改,宋队长你的墨经怕不是读到狗肚子里了!”
一群人这便哈哈笑起来。
他话说得难听,宋和璧憋得满脸通红,萧瑾瑶刚想帮他说话,却见人群里有人先她一步发生道:“住口!”
众人回头,便见是一个花白胡须的老爷子。
萧瑾瑶倒是认出他便是第一日江边同她聊过天的老爷子,冲他颔首打招呼道:“老伯!”
那老者点头还礼,便走到来道:“老身虽看不懂图纸,却也知道这图纸定是有问题的!诸位不妨想想,咱们这的提拔堤坝是不是每回才刚修好便扛不过几年便又塌了!”
这话萧瑾瑶倒是听得耳熟,犹记得老爷子那天也曾说过,倒也没往这方面想,如今一听,不免思索起来。
众人闻言一时也都陷入回忆,年轻一代的或许不知,年纪大点的几乎都出声称是。
一时间天平便又往宋和璧身倾斜,只有唐博武还梗着脖子道:“兴许从前那些人都是偷工减料,这回咱们自己场,垒结实点不就是了!”
此话倒也不能说是没有道理。
如今时已近半,也不知雨季会不会提前,进度本就在紧赶慢赶,若是陡然再换图纸,改工免不了又是耽误时间。
一时间倒还当真拿不定主意。
萧瑾瑶让大家伙散了,领着宋和璧去寻贺元阑,吵闹声极大贺元阑自也听了个七七八八。
见人来便直接出声问道:“你可有相熟的人精通此道?既是要改,还需尽快才是。”
此言一出,宋和璧眼前一亮,忙激动地行礼道:“多谢王爷信任!只是……这熟人倒是没有,只听说过有位公输家的高人住在我们那的唐梓山,只是他久居深山,怕是有些难请……”
贺元阑默了默,看了眼萧瑾瑶那副跃跃欲试地小眼神,淡笑道:“无妨,收拾下,下午咱们便就出发。”
马车摇摇晃晃,萧瑾瑶跟春游似的,望着那头渐行渐远的牌坊,莫名有些欢喜。
游子敬被留下来继续监工,萧瑾瑶与贺元阑同行,带着宋和璧当向导,干脆也将云娘也拖拽了来,这车厢里两队小情侣嘻嘻哈哈的,前头赶车的拾砚干笑着扯了扯唇角。
我怀疑你们在虐.狗。
不足一天的日程,萧瑾瑶却跟要走一年似的,背了个小包袱里面装的全是零嘴,这回子才刚出发,萧瑾瑶便将方桌支起,将果子蜜饯摆得是满满当当。
云娘忍不住哇了一声,萧瑾瑶得意笑笑,大手一挥道:“尽管放开了吃!今儿个我请!”
长着最秀气的脸说着最豪迈的话,说的怕不就是她。
云娘眉眼弯弯地道了声谢,捻起跟美人指剥好了递向隔壁,宋和璧跟他们倒没那么般相熟,不免有些拘谨。
萧瑾瑶偷笑道:“妹夫不必拘着,都是自己人!”
这嗓子倒教人喊得更羞赧起来,云娘脸都跃起红霞,忙甩着帕子小声道:“还……还没成亲呢,姐姐莫要乱讲!”
萧瑾瑶坏笑着凑过去道:“这还不是早晚的事儿!“
说着一个转头,又好奇地望向宋和璧问道:“说吧,打算何时娶我妹子?”
宋和璧轻咳了一声,倒是没想到她问得这般直接,吞吐道:“这个……婚期其实早已定下,也就下个月初八。”
萧瑾瑶掐指一算,呀了一身笑道:“这不是巧么!待坝一修好,还能顺道过来参加你们的婚礼呢!”
那二人闻言均是惊讶,云娘羞怯道:“怎好劳烦王爷和姐姐……”
“你这说的什么话!什么叫劳烦?”萧瑾瑶不悦道,说着撞了下贺元阑的肩膀挑眉道,“到时候会去吧?”
仨人便又期待地望着他,贺元阑淡笑着道:“还不都听你的。”
这下子倒换萧瑾瑶红了耳廓,嗔怪道:“什么叫听我的……你自己有主见点好不好?”
贺元阑朝她轻笑:“这便是本王的主见。”
萧瑾瑶斜他一眼,可面不悦,心里倒是欢喜得很。
云娘调笑道:“姐姐和王爷倒是绝配!”
“配什么配!”萧瑾瑶朝她丢了个抄栗子,“你你你……吃你的东西去!”
雷府。
雷怀文躺在院子里百无聊赖地听伶人唱戏,咿咿呀呀地令人昏昏欲睡,那事之后他便被雷浚禁足在府不许他再出去惹是生非。
一腔怒火没得发泄,都快把他憋出病来。
正叹着气,游廊外有人疾步走来,朝他附耳几句,雷怀文登时坐起,整个人一改方才的颓态。
“此话当真?”他出声道。
那暗探重重点头:“自是真的,小人是亲眼看到他们便装出城,这会怕不是都已经走了一半了。”
雷怀文闻言眼珠一转,须臾间脸挂阴毒的笑容。
“速召人来!小爷定让他们有去无回!”
到达宁州已是入夜,众人决定歇一日再去寻人。
翌日一早,众人到达城外的唐梓山,车马山路难行,萧瑾瑶埋怨道:“早说让你在客栈等着,你还非要跟来,咱们骑马山怕是早就到了!”
贺元阑抿唇无话,云娘出声调和道:“这大夏天的太阳那么大,骑马又晒又颠的,坐马车这不是舒服些嘛……”
宋和璧亦是出言附合,萧瑾瑶白了他们一眼,掀开帘子看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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