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告诉我你就打算拿这个拿当武器?”心魔难以置信地眯着眼,判断着他俩死在这的几率有多大。
贺元阑不为所动,将手中树干的枝杈扯干净后,杵着它试探着往前行,凡它落地之处没有陷阱地便跟着往前,一个人在林中摸索着好似个半瞎似的。
绕过这层密林,眼前才总算亮堂些,期间触发机关三四次,如今这截树枝俨然像个狼牙棒似的,在这月色下银光熠熠,瞧着令人毛骨悚然,再见前路,简直长路漫漫无休止。
“要不咱们还是回吧……这万一莺娘要是不在这,咱们不是白跑一趟?”心魔打起了退堂鼓。
“不会,足一个下午我已将山腰处能藏人的地都寻遍了,既是没下山,定在这山顶。”
见他这般笃定,心魔见劝不动也懒得多费口舌,认命道:“那走吧走吧。”
复往前时,这片树林比之方才要安静得多,贺元阑谨慎地拿树干在前方开路,忽而感觉近处似有道无形地丝线在晃动。
“这是何物?”贺元阑诧异道。
心魔扫了眼,大咧咧道:“想看是什么还不简单。”
说着夺过身体抬手一挥,而后熟稔地后退两步,执起那截树干打算往前挡着,却忽闻耳边一道极厉地破空声传来,贺元阑闪身一躲,一道银光堪堪擦耳而过,便见是一支薄如蝉翼地飞刀闪着银色亮光嗖地一下往地撞去,恰好经过那截手臂粗地树干,只听地刺啦一声脆响,树干自刀刃处一分为二,飞刀直没入地,堪堪只剩个刀柄。
“这老头也太狠了吧……前面还是钢针呢,到这儿就换飞刀了……”
贺元阑蹲下去使了力气才将那柄飞刀拔了出来,拿在手中把看着。
“这等工艺,寻常可难见着,”说着他捻了捻刀刃的薄土,查看了一番,“无毒,想来那老先生并无害人之心,只想让擅闯者知难而退。”
“那你都知道了还不赶紧退。”心魔默默翻了个白眼。
贺元阑将飞刀收好,而后起身继续往前:“不能走,我还要去救莺娘。”
心魔啧了一声,心道你还是先救救你自己吧。
“别碰那些无色丝线,会触发机关。”贺元阑出声警示道。
“反正身体也都是你在控制,我才懒得管那么多……”心魔吐槽道。
贺元阑恨恨叹气,实在懒得提方才是谁手贱惹的祸。
清风将乌云吹散,月色更皎洁,彼时二人才看清眼前之景。
只见面前一望无际皆是那透明丝,横七竖八地一排排挡在林中,似一张张无色大网,等着随时捕捉擅闯林中的猎物。
心魔咽了咽口水:“这你确定还要过?别过一半再把自己困死在里面。”
“别废话!”贺元阑打量着眼前的密网,寻出合适地豁口,而后将长衫一撩塞在腰间,极为小心地在不碰触那丝线的条件下自洞中穿过。
待再落地时,机关未再触发,贺元阑心下一动,约莫就是这样过的。
过第二层时,贺元阑正在寻那密网出口,忽而闻见一阵窸窣声响,一个回头便见一个满脸兴奋地少年站在林间笑得憨傻憨傻地冲他招手:“王爷!属下就知道你在这里!”
湛瑜说着大踏步前去寻他,边走边道:“我就猜到王爷您肯定是山了……”
“别动!”
说话间湛瑜已离那透明丝几近,只半步便要碰它了,贺元阑厉喝一声将湛瑜生生叫停。
后者仍是一脸不解地望着他道:“这是怎么了?”
“别动,会触发机关!”
“您说这个呀……”湛瑜满不在乎地笑笑,抽出身后长刀就咧嘴笑道,“不就是几根破针,方才来路时我们几个是一块来的,王爷您看,我还是第一个出来的呢!”
“那本王还要夸夸你不成?”贺元阑脸色已经黑如夜幕。
这一腔好心情一下子就被他给冲淡了,湛瑜心下吐槽着瞧着他在眼前走来晃去,好奇道:“王爷,您这是在做什么?”
“找缺口。”贺元阑头也不回道。
“为何?”湛瑜不解地挠头。
贺元阑除了对萧瑾瑶有一百二十分耐心,对其他人实在是耐心有限,更何况还是面对湛瑜这个二傻子。
恨铁不成钢地回身指了指那透明丝线,才刚准备开口,便见那莽货竟已抽出长刀一副随时就要砍下去地模样。
“——住手!”
话还未落,便听见一道令人牙酸地金石摩擦声传来,与之同时响起地还有湛瑜的纳闷声:“我去,这怎么砍不断呀?”
贺元阑都来不及骂他一句蠢货,回身一脚便将他踢走,不过前后脚功夫,便见方才他所站之处多了一把直没入土里的刀刃,连带着还有一片墨色衣摆,再一看湛瑜,这才后知后觉吓得面色发白。
本以为自己刀法够快,还想吹嘘一下,没成想还是王爷更胜一筹。
他吞咽了一下口水,望着那削金断玉般地利刃,喃喃道:“幸好……”
这要是落在他身,怕是腿都保不住了。
几乎在同一时刻,那一脚同时触碰到两根丝线,刹那间便听见两道破空声飕飕传来,贺元阑耳尖一动,立时翻身避过,如今他在两道密网内活动范围受限,刚躲过一道已经有些勉力,另一道传来再回身时,却是慢了半步,电光火石之间,只听得刺啦一声,衣衫被划开好长一道口子,刀锋自他背刮过,仅一瞬间,剧痛传至脑海,贺元阑闷哼一声,鲜血自身划过,一滴滴在地绽出血花。
“——王爷!”湛瑜瞳孔骤缩,惊呼出声。
贺元阑痛得两眼发黑,良久才回身望着那个蠢东西,冷声吩咐道:“滚去找拾砚,将他们救出来。”
“那您这……”说着他愧疚地垂下眸子。
“本王现在怀疑你是别人安排过来的奸细。”贺元阑头痛道。
湛瑜急得百口莫辩,吞吐道:“……真的不是!王爷您相信我只是脑子有点不好使而已……”
“知道不好使还在这给本王添麻烦!”贺元阑恨恨斜他一眼,“赶紧滚!”
湛瑜吓得噌噌噌就往回跑。
贺元阑这才舒了口气。
“这蠢玩意绝不会是老二的人,”心魔笃定道,“也不会是肃王,这么笨,没人看得他。”
贺元阑冷哼一声没答话。
要真是细作,都不肖他动手,湛琢自会处置。
却听见又一阵噔噔噔地脚步声。
抬眼,竟又是那蠢东西。
“怎么又回来了?”贺元阑没好气道。
湛瑜委屈地都快哭了,小心翼翼地将一个小包袱从缝隙中递给他道:“王爷……这里有些金疮药和火折子……你先凑合用着……属下真不是奸细……”
贺元阑恨恨望他一眼,气得直摆手:“本王知道,快滚!”
湛瑜这才面色轻松些,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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