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众人似是又有了主心骨一般,一窝蜂地顿时都往那客船挤去,萧瑾瑶原计划想先消耗他们一部分杀手减轻对战压力,如今也只好作罢旋身落地,护在舱前,客船一时涌百人,连带整个船身都沉了几寸。
面前是几百把兵器一亮,寒光凛凛,夹杂着风声,无数柄刀刃呈包围之势,将他们百人围困在中间,似是只长满尖牙地巨口,随时准备着将他们吞吃入腹。
萧瑾瑶隔着窗棂对贺元阑对视一样,弯了弯唇,再回身时,便是一声穿云般地怒喝响彻天际。
“杀!”
刀兵相接,铿锵之声此起彼伏,流下地鲜血几乎染红了整个水域,借着雨势将其弥漫更远,俨然成了满江红,空中飘散地血腥之气教人闻之便宛若置身修罗,船舱里的孩子们哭声更大了,舱外厮杀声一重高过一重。
暗卫们被那些训练有素地水贼以少剩多地消耗着,眼看着百人之数也只剩下六七十,萧瑾瑶心道不妙。
霍力魁更是心下大乱,他们盘踞在这水已有数年,何曾见到过这般难啃地骨头,带了四五百兄弟如今都只剩下两百多了,再这样打下去,怕是谁都落不好!
思绪在脑海中一转,只听得一声唿哨,正在酣斗地水贼们闻言立时且战且退,不多时便尽数退离回各自的贼船,萧瑾瑶衣摆间早已沾满血迹,客船还有战斗后遗留地无数刀痕,萧瑾瑶扫了一眼地横七竖八地尸体,冷声一笑:“怎么?霍大当家这就不玩了?”
便见那霍力魁恨得咬牙切齿,却也不得不面对现实,他们打不过。
闷声道:“走!”
说着本来并行在河岸地两船徐徐让出条船路,萧瑾瑶使了个眼色教那老船夫开始行船,众人一看这算是得救了,忙出来几分帮忙,不到半盏茶功夫,客船便已通过河道,萧瑾瑶与霍力魁双双对视着,露出胜利地笑。
贺元阑望着舱外的暗卫尸身,对拾砚吩咐了两句,才刚走到萧瑾瑶跟前,便见对方脸色大变,再看那远处的霍力魁,脸挂着恶笑,手中火把点在那引线——
那分明是一架火炮!
“快跳船!”一声怒喝,萧瑾瑶立时冲过去将贺元阑一捞,半分都不带犹豫地往河中跳去。
只听得轰然一声巨响,一口大炮向客船袭来,船身立时被炸得四分五裂,溅起地水柱足有几丈高!硝烟弥漫,河中是鲜红一片,无数断臂残肢飘荡在水面,霍力魁望着面前血腥一幕展颜一笑。
“这大家伙,果然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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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梁朝堂之,气氛亦是剑拔弩张,谢丞相书弹劾禛王贺元阑身为皇亲知法犯法,纵使手下当街行凶,妄图加害朝臣性命,目无法纪行事悖逆,还望圣明察!
此言一出,朝堂众人面色各异,诸如以肃王为首的派系皆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地做派,丞相党则都是副等着看好戏地模样,一时间众人视线都或直白或隐晦地往右首徐太傅所站的位置偷偷扫去。
梁帝端坐在龙椅将他们的表情尽收眼底,面色不显,沉默了良久,才缓缓出声道:“此事徐爱卿有何看法?”
却见徐旻闻声淡然出列,不紧不慢道:“启禀圣,微臣认为此事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他与丞相素来立场不合,人尽皆知,朝堂之正面开撕的情况也不少见,如今一听这战火硝烟的味道又起,莫说是朝臣,便是梁帝都来了几分兴致,朗声道:“说说看。”
徐太傅仍是副不咸不淡地模样,侧身朝丞相位置拱了拱手,清了清嗓子道:“敢问丞相大人所言可有凭证?”
谢沣闻言早有准备,朗声道:“人证物证俱在,敢问徐太傅还有何话好说?”
徐旻闻言轻蔑一笑:“人证?不过是有那过路之人看到禛王侍女在大街之晾晒油缸,物证不过是那雷知州提供来的着火的引头,二者虽皆都与油有关,可实际却是毫无关联,您若要定罪,需得是人证亲眼看到那侍女放火,或是让那雷知州拿出证据证明他府走水便是那婢女所为,如此含糊其词,随意定罪,实难让人信服!”
幸而贺元阑早让湛琢赶回同他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叙说清楚,否则这当场对峙,徐旻若是毫无准备怕是又要落以下风。
谢沣闻言冷哼一声:“徐太傅您这话未免有些强词夺理,证据摆在眼前还要被你歪曲事实!这好端端地大街之,官差府前,摆放油缸百,说是晒油,怕是牵强了些,更何况几乎在同一时间雷府走水,若说二者无关,此事未免太过巧合!”
徐旻依旧不紧不慢:“启禀圣,据微臣所知,此事恐怕另有隐情……”
“有何隐情也不是她行为如此放肆的借口!”谢沣厉声打断道。
“都给朕住口!”梁帝适时抬手叫停,“传令宣禛王速速回京,关于此事,待他回来再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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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瑾瑶醒来的时候,只觉脑袋昏昏沉沉,整个人半泡在水中半梦半醒,四肢感觉都不是自己的,随意动弹一下,刺痛感四面八方袭来,瞬间让她清醒了不少。
抬眼便见四周皆是山石野草,昏暗一片。
“我去,这特么是哪?”
脑海复盘一番,记忆还停留在客船被炮轰时,萧瑾瑶拽着贺元阑跳河,而后二人被炮火巨大的冲击力震得心肺都快要裂开,湍急地河水瞬间炸出一片又一片地血红,萧瑾瑶漂浮在浑浊地水中一时间连视物都不得,却能清晰地感受到背后有双手一直在牢牢护着自己。
对,贺元阑呢?
萧瑾瑶眉头一拧一时也顾不疼痛,挣扎着起身,整个人摇摇欲坠勉强站在这水流里。水汽氤氲,潮湿一片,如此漆黑小声呼喊都能听到回音,勉强摸索着走到一侧,石壁坑洼一片,触手一片冰凉。
是个溶洞?
她顺着石壁小心翼翼地往前试探着,走了将近一炷香时间,才稍微有了些光亮,隐约看到前面似是有人躺在地,萧瑾瑶疾步走去,试图将他翻过身来,才刚一碰到心就已经凉了半截。
完了完了,人都硬.了……
“贺元阑……你不会死了吧?”萧瑾瑶说着说着嗓子就哽住了,双手颤抖着将人翻了个面,一瞧那脸,心下可算是松快了些。
再往前走,隐约还能听见淅淅沥沥地水声,萧瑾瑶淌在水里,接二连三看到好几具死尸,心理防线有些崩溃,要是贺元阑死了她该怎么办呀……
越想越难过跌坐在水中忍不住呜咽出声,幽幽怨怨地回荡在溶洞中好似女鬼泣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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