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瑾瑶兴致缺缺地嗯了一声,随口道:“成。”
话毕便有人递来一盅骰子,萧瑾瑶百无聊赖地摇了摇,扫了眼怀里的贺元阑,心念一起,勾唇笑道:“来,今儿便让咱家郎君来替爷代劳。”
说着将盅碗一递,众人视线便又凝聚在贺元阑身上,见他马上就要憋不住了,萧瑾瑶附耳道:“无妨,反正都是要输的,你随便摇摇便是。”
贺元阑不好发作,被赶鸭子上架地随手摇了两把,放在那桌上。
那面那小矮个见状亦是照做,取出身上的钱袋,自也是有备而来,码了将近百两银子出来,与对面相比,自是相形见绌,不过他本人倒也没觉得寒碜,毕竟很快,对面那些银子就会是自己的啦。
不免喜意上头,满脸喜庆地指了指自己筛盅里的数值道:“十五点!”
“哦?手气可以呀……”萧瑾瑶敷衍地笑,边说边打开自己面前的筛盅来,甫一看点数,立时傻眼。
“这……十八点!”满脸诧异地望着贺元阑不知该笑还是哭,扯了扯嘴角道,“啧,瞧瞧我家这郎君的手气,好!”
咧嘴笑笑,偏头望了眼贺元阑,心道,这家伙手气倒还挺好,开头就摇三个六,不错!
对面的人抽了抽嘴角,心痛地看着下人们将银子拨走,一咬牙又道:“再来!”
萧瑾瑶满脸笑意地又将筛盅递回给贺元阑:“继续?”
便见贺元阑如玉的手指轻轻一握,雪白地手腕上下翻飞,萧瑾瑶盯着他的手有些入神,下意识望着自己指腹上的薄茧,继而又将掌心合住。
怎的有男人长得比女的还好,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眼瞧着萧瑾瑶就要嫌弃自己的小白爪了,贺元阑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好笑道:“不必羡慕,这是被敷过粉的。”
原来是这样,那你早说啊!
想起他走前确实被那暗卫易过容了,保不准连这手也给整了。萧瑾瑶一乐,心情又好了起来,催促对面道:“开呀!”
那小矮个揭开筛盅,报数道:“十六点!”
比方才还高一点,就不信你还能有这么大的运气!
萧瑾瑶瞧他那副模样,没忍住噗嗤一乐,行行行,这就输给你。
说着一掀盖,嘿,又是十八点!
众人诧异地望着贺元阑,贺元阑淡然地望着尹公子,萧瑾瑶抽了抽嘴角。
这是巧合呢?还是你运气好?
对面人不乐意,一拍桌子,说他作弊,萧瑾瑶斜他一眼,冷声道:“那便同你换副骰子。”说着抬手一扔,便将自己这边的扔了过去,那人见他答应得这般痛快,便也不好再说什么,老老实实地将银子给了,这便又要开始第三场。
萧瑾瑶看着贺元阑没忍住笑出声道:“没想到小爷这郎君还是个神手呢,不错,当赏!”
说着又塞了一百两银票过去,冲贺元阑眨了眨眼。
意思很明显,大哥你别再赢了,咱们是来送钱的不是来赚钱的,你有这技能等这事过来了再使成不成?
贺元阑心领神会,于是第三把……又摇了个六六六。
对面脸都黑了,萧瑾瑶脸更黑。
说好送钱的,怎么越玩银子越多呢?
那人更是诧异,这点钱可全是他老婆本了,再输上两把,得喝西北风去!
“我说尹公子,要不这样,咱比小!”那矮个发话道。
萧瑾瑶点了点头,确是此意,于是贺元阑一摇,又变三个一了,这特么整得就很尴尬!
连赢四场,众人都担心是不是这尹公子输得多了特地寻了个帮手来,一时间众人低低细语,萧瑾瑶耳力惊人,听得只觉一阵头疼。
不行,这得想办法,再这样下雨,鱼儿都快被吓怕了!
正思忖着,果然就有人瞌睡给他送枕头,对面的矮个子急了,忙道:“我说尹公子,咱们玩赌的不就是自己上手才能玩得痛快,让旁人代劳不就失了趣了!”
这台阶不错,萧瑾瑶心道。
“如此甚好,这老赢倒也没什么意思哈!来来来,小爷我也沾沾你的手气!”说着佯作轻松地捏了捏贺元阑的手。
果真下面几把,比小她就摇仨六,比大她就摇仨一,输得很有节奏,众人这才稍稍放心。
贺元阑其实一直盯着她的手,有好几次他瞧见数字分明是合适的,再一眨眼,竟又变成相反的去。
没忍住看了她一眼。
萧瑾瑶眼瞧桌边的银子越玩越少,心中总算是轻松了些。
她这赌桌上可有规矩,一个人连玩不能超过二十把,其一要雨露均站,其二嘛也方便换人。
一连换了三五个人,个个映得盆满钵满,算下来一个人四百两,这就又将案桌上的银子给输了个干净,萧瑾瑶取了银票命拾砚去兑银,便见对面来了个身高马大地青年人,瞧着三十岁上下,脸上还有道疤,虽则普通人打扮,周身地气质却不输人,萧瑾瑶眼睛一眯,感觉有戏。
“怎么称呼?”萧瑾瑶问道。
“廖,”冯子睿答道,“廖承平。”
彼时刚踏进赌坊的一人险些被门槛绊倒。
这下子更不用确认了,萧瑾瑶咧嘴一笑,就是你没跑了!
想她前日还正好遇到个瘦瘦高高的青年,一报名字说是姓冯名子睿,险些没将萧瑾瑶的茶水呛了出来,分明瞧见拾砚打手势说不是的,这怎的挂羊头卖起狗肉来了……
果不其然,狐朋狗友一样的货色!
那夜萧瑾瑶当机立顿,生生给他多喂了几百两银子,果不其然就将这鱼给咬上了钩。
“廖兄,”萧瑾瑶狡黠一笑,“请吧。”
冯子睿落座,却不见动作,萧瑾瑶心下好奇,故意道:“廖兄这是想玩点别的?”
冯子睿没想到她这么上套,咧嘴一笑:“早闻公子大名,廖某确有此意!”
萧瑾瑶轻轻抬手:“愿闻其详。”
冯子睿瞧见拾砚又捧着一大摞银锭回来,放在桌子上又是一声闷响,瞧着份量倒是不轻,便笑:“瞧这银锭输赢也就千把两,玩着没甚意思,公子敢不敢玩点大的?”
“哦?”萧瑾瑶佯作来了兴趣,上下打量着他的打扮,一副不太相信地模样。
冯子睿有备而来,早就将最后一点压箱底的钱都给取了来,厚厚一摞银票拍在桌上,瞧着得有一两万两,萧瑾瑶眼睛一眯,果然有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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