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并未在宾州久留,第二天便出发回了京城。
回程没有了去时的匆忙,马儿犯懒慢悠悠得晃着,赶车的人也不着急。兰莘更是直接躺在车里,偶尔翻翻书页,偶尔掀起卷帘,看着外面秋高气爽的天空。
这样一来,原本一日的路程,硬生生得拖成了两日。直到临近晚饭的时候,马车才进了定国公府。
李赋还未回来,李老妇人拉着兰莘转了几圈:“这才出去几日,怎么又瘦了,是不是在外面吃不好?”正说着话呢,就头也不回吩咐后面跟着的宛嬷嬷:“快去把熬好的燕窝给莘莘端上来。”
兰莘刚想说不用了,宛嬷嬷就已经端着一碗燕窝站在了面前:“小姐您就喝了吧,您要是不喝,这老夫人指不定怎么唠叨您呢!”
兰莘见逃不过,只能囫囵吞枣得灌了一碗。李老夫人还要吩咐下人再给端一点别的,兰莘赶紧拉住老夫人撒娇:“祖母,您别忙了,您看我瘦了是想你们想的。回到家见到您和父亲,就一切都好了。您给我看看您种的花吧?”也不等老夫人出声,就赶紧拉着人去了花房。
祖孙俩在花房里呆了一会,直到李赋回到府中。
兰莘不在的日子,老夫人和李赋都是分开进食的,倒也不是关系不够亲近。只是李赋在外办事,回家的时辰不够固定,老夫人年纪大了,需要按时按点进餐,索性就分开吃了。现在兰莘回来了,三人一起进食,虽然也不是十分热闹,但也算是赶走了冷清,恢复了欢颜笑语。
“父亲今日为何回来如此晚?”
李赋停了筷子,开口:“太子婚宴的日子快要到了,近日里都在忙着这些事。”
兰莘疑惑:“这不是应该礼部主办的吗?怎么父亲还要管这些?”
李赋笑了,替兰莘理了理耳鬓的碎发:“按道理说应该是礼部主办,但这次是礼部尚书之女出嫁,他要忙着两头难免有些力不从心。”
“反正我们这些老臣也没什么事情,整日里在朝里吃着闲饭。圣上发话让我们去帮衬着,我也算是沾了沾喜气!”
兰莘知道李赋是在自嘲,忙安慰道:“父亲才不是吃闲饭的呢!您为保我大周江山,在边境驻守的日子加起来,比有些官员入朝面圣的日子都长!”
“叱咤百战轩辕关,匈奴尽逃边境安,金戈铁马李子昂,壮志凌云松柏常青。”
兰莘靠着李赋,手缠在他的臂膀上,像小时候那样撒娇的说:“父亲,您在我心中永远是大英雄!”
定国公府内因为兰莘的回归一片祥和。兰莘在享受亲人陪伴的同时,不自觉得想起了许久未见的尧思安,也不知道他何时能够回京。
两匹宝马迎着凛冽的夜风,一路霜露附身。马背上的俩人如离弦之箭,直奔京城。
虽说一切真相都已经昭然若章,但不到最后一刻他们也不敢松懈丝毫。昌平公府一系没有战功在身,也没有后辈从文入仕,公爵能够传了三代仍屹立不倒,靠的可不只是外戚血缘的庇佑。
太宗皇帝已经等候许久,御书房内除了贴身公公福贵在伺候着,其他宫女太监早已经遣散了。
等到尧思安与林丹阳进来之后,福贵把门一关,站在外面候着。
刘洵看着风尘仆仆的两个人,不等他们开口就直接发问“看来这次济州之行,你们颇有收获啊?”
刘洵似乎也不在乎他们的答案,一点也不给他们开口的机会:“该是什么样子,我心里有数。你们也别觉得不好开口了,材料拿过来给我看看吧。”
说着就伸手问他们要卷宗,林丹阳赶忙把写好的材料递了过去。
皇帝看过之后,仍旧是一副和颜悦色的模样:“你们俩这次辛苦了,放你们半个月的假期,回家好好休息,剩下的事情你们就别管了。”
济州那归来客栈的银子还没挖出来,兮云和星禾还留守在济州盯着客栈里的动向,他们这下一步这事情要怎么查,具体要怎么安排都还没有问的机会,就被刘洵一句话给打发了。
林丹阳瞬间有些气馁,想开口争取:“圣上!”
尧思安在他刚开口说了两个字的时候就出声打断:“圣上体恤不敢不从,我和丹阳就先行告退了。”说完就拉着丹阳退出了御书房,往皇宫外走。
林丹阳知道尧思安是存着好心才拦住自己的,但还是有忿忿不平:“你说我们费尽心力查了那么久,吃了多少苦,怎么现在就不了了之了呢?”
尧思安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那你说应该怎么做?让我们查下去,然后将真相公之于众,让文武百官去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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