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甚是熟悉,林紫苏不用看,已然凭借着声音听出了来人的身份,脑中思索了一瞬,想通了来人出现在此处的原因。
当下也不转身,冷声应了一句:“方二姑娘,你派人盯着二皇子殿下,不知道、算不算下三滥的手段?”
来人正是威远侯府二小姐方清歌,她听说谢曜今日会来唐府,自到了唐府后,便命人守在了后院的门口,准备着待谢曜向唐夫人请安时,来一个巧遇,万万没想到晚了一步,竟被林紫苏捷足先登了。
方青歌痛骂了林紫苏几句,本来还有些得意,哪知片刻间就被林紫苏说中了来意,有些气急败坏,见林紫苏背对着自己说话,毫无恭敬之意,抬手指着林紫苏说道:“你……你这臭丫头,当真是在胡说八道!”
林紫苏心中气恼,前世里方青歌是自己的二妹,一向是围着自己身边转,倒没发现她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在这一世,竟变得如此肆无忌惮。
她有意教训方青歌几句,但在如此场合,与方青歌争辩只会徒惹人耻笑,更何况她也不想与谢曜扯任何关系,当下转了身子,缓步走到方青歌面前,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方二姑娘,我对二皇子殿下没任何心思,你若是想当太子妃,尽管谋算便是,休要拉着我一起!”
方青歌愣了一愣,低头看着这个比自己要矮半头的少女,那紧绷的小脸让她莫名想起了故去的大姐,心中闪过一些寒意,随即想到,自己也是堂堂威远侯家的嫡女,在这个出身低下的林紫苏面前没必要胆怯,便挺了挺腰板,“哼”了一声说道:“没这心思就好,谅你也不敢痴心妄想!”
两人的这一番龃龉,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待几个离得近的少女呼朋引伴过来看动静时,方清歌已然带着两个婢女走远,只见到了林紫苏和陈玉琪两人。林紫苏见几个少女正朝自己这边张望,同陈玉琪说道:“阿琪,咱们回去吧,一会儿就要开席了。”
陈玉琪恨恨说道:“苏苏,你也真是太好脾气了,方才换做是我,早就打的那个方清歌满脸开花了。”
“何必同她那种人一般计较”,林紫苏笑着说道:“难得有人同我们说话,总不能把人打一顿吧?要是如此,以后岂不是更没人敢接近咱们了?”
陈玉琪笑着点了点头,又问道:“苏苏,你与那个方清歌很熟吗?怎么听声音就知道是她呢?”
林紫苏说起了在林苑中与方清歌的争执,又说道:“竹林那边就是后院的二门,二皇子殿下刚到后院,她就过来了,定是早早派人守在了那里,这等无聊之事,也只有她能做的出了。”
唐家的席面甚是丰盛,席间唐夫人又命人将孙子抱了出来,这是唐家的嫡长孙,或许也是下一任皇帝的表弟,身份自然不同凡响,一时间厅堂内满是颂谀之词。
宴席过后,唐家后院里的戏台子唱起了戏,毕氏和林紫苏对这等热闹之事没有太多的兴趣,打算着再捱些时间起身告辞。
母女正说着闲话,一名婢女到了林紫苏身前相请,说是唐夫人有副书画要请她品评。林紫苏不疑有他,随着婢女进了正院的侧厅。厅内只有两个人,唐夫人坐在主位,正拿着一幅画在端详,而在下首坐着的,赫然是二皇子谢曜。
林紫苏顿时有些傻眼,立时便有想逃走的冲动,她站在门口,还没打定主意是进还是退,唐夫人已然看见了她,笑着招手道:“丫头,快过来,帮我参详一下。”
林紫苏硬着头皮走前去,依次给谢曜和唐夫人见了礼,唐夫人笑道:“你这丫头,模样不错,又知书达理的,看着可真叫人喜欢。以后呀,在我们这里,不用那么多礼数。”说着又意味深长的朝谢曜看了一眼,说道:“曜儿,你说是不是呢?”
谢曜附和道:“不错,外祖母一向随和,不喜欢那些繁文缛节,林大姑娘不必拘束。”
唐夫人对谢曜称呼自己“外祖母”甚是不满,白了谢曜一眼,示意林紫苏坐下。见林紫苏远远坐在了谢曜的斜对面,唐夫人抿嘴笑了笑,吩咐婢女了茶,便让下人退开。
“前些日曜儿送了我一幅画,说是他亲手所画,还在我面前吹的天花乱坠的。我瞧着一般,可他又不服气,正好今日你也在这里,就叫了你过来,评判下这画到底怎么样。”
唐夫人嘴角带着笑,朝林紫苏扬了扬手中的那幅画,示意林紫苏前。林紫苏不知道这又是什么名堂,心下有些狐疑。
待前看清了唐夫人手中的那幅画,一下子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那幅画,也是一幅碧桃图,与她在舒华阁里所画的一模一样,就连笔法也是模仿的丝毫不差。
只听谢曜笑着说道:“我见姑娘所作的碧桃图立意甚妙,便临摹了一副,请姑娘赏光品鉴。”
林紫苏盯着画看了一会儿,只觉心口热血一齐向涌,脑袋“嗡嗡”作响,这个谢曜,自己这一世明明已经认命了,为何还要来纠缠自己!
想起前世的爱恨情仇,林紫苏暗暗握紧拳头,十指攥的生疼,恨不得立时将眼前这个负心薄幸的男人剥皮拆骨。总算原主残存的意识占了风,又恋着林家的温情,一番天人交战之后,这才强行忍住。
谢曜在林紫苏露出的一半脸打量,见她脸色惨白,奇道:“林大姑娘,你以为这幅画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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