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当即大怒,伸手就朝那管事脸掴了过去。
管事来不及反应,脸被那妇人抓了一道口子,当下怒火中烧,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拽住了那妇人的头发,嘴里道:“哪里来的疯婆子,这里可不是你动手的地儿!”
那妇人气极,伸手掐住管事的脸颊,咒骂道:“你个不长眼的东西,竟敢以下犯,老娘呆会儿就把你媳妇闺女卖到窑子里去!”
林紫苏就愣神几息的功夫,没想到两人竟然撕扯在了一起。这一下变故大出林紫苏的意料。
她着急赴梁婉怡的约,本打算装作视而不见。但情势至此,自己身为康宁伯府的大小姐,也不能作壁观,于是提着裙裾跑到门房处。
她已然猜出了那妇人的身份,对管事呵斥道:“快松手,这是咱们府的二夫人!”管事听自家大小姐发了话,虽没反应过来是是哪个二夫人,还是依言松了手。
然而那妇人却没罢手的打算,仍是掐着管事的脸颊,嘴里不住骂着:“你个头生疮脚底流脓的狗东西,连老娘都不认得,活该世世代代当牛做马。”
管事挣扎了几下,那妇人还是不松手,只得向林紫苏求助。林紫苏皱眉道:“掠影,你去把他们两个拉开。”
掠影前一把捏住那妇人的手腕,笑道:“夫人有话好好说,何必跟下人们置气?”
那妇人只觉半边身子一阵酸麻,两手都用不力气,只得放了管事。回头见掠影拿住自己手腕,又见她一身丫鬟的打扮,便要把怒气撒在她身,怒骂道:“你这个吃里扒外的贱婢,这里哪有你插手的份儿!”
掠影微微一笑,手加了一份劲,那妇人便再也经受不住,如杀猪一般尖叫了起来。
林紫苏面无表情,平声说道:“掠影,不得对二夫人无礼。”掠影闻言松开了那妇人的手腕,后退了两步,说道:“见过二夫人。”
那妇人对掠影既恨又怕,恨她冒犯了自己,又怕她手怪力,只得瞪了掠影一眼,恨恨说道:“你这贱婢还算有些眼光,本夫人就不同你计较了!”
接着又把目光放在了林紫苏身,见林紫苏衣着光鲜,年纪虽小,气质却是不凡,问道:“你是谁?怎么知道我就是二夫人?”
林紫苏心里已然笃定这妇人是黄氏无异,见她承认了自己的身份,便走到黄氏面前福了一福,说道:“侄女林紫苏,见过二婶。”
黄氏冷哼了一声,道:“原来是侄女啊,你倒是看的好戏,在一旁看着二婶被这些不长眼的下人欺负,也不过来说句话。”
林紫苏微笑以对,只说道:“二婶远道而来,侄女恭迎大驾。”
方才黄氏和管事厮打时,那边的三辆马车先是下来了几个丫鬟婆子,接着又下来一个少年和两个少女。
他们素知黄氏的脾气,见黄氏与门房起了争执,既不敢出言相劝,更不敢出手阻拦,都是站在一旁看热闹。
待林紫苏出面平了纷争,一行人才敢怯生生地围前来,黄氏环视了一圈,从人群中拉出一个十来岁的绿衣少女,急切道:“紫珠,快来见过你大姐姐。”
那少女名唤林紫珠,是林家二房林无患的女儿,不过十一岁。她初到京城,加年纪又小,只向林紫苏弯了下腰,却是说不出话来。
待林紫珠与林紫苏见完礼,黄氏又把另一个白衣少女拉到自己身侧,笑着同林紫苏道:“这个是我娘家那边的侄女秦雅君,刚刚及笄,听说我们一家迁往京城,想跟来京城开开眼界,我便将她带了过来。”
林紫苏不由打量了起来,秦雅君却是朝她微微一笑,说道:“见过大妹妹,日后在府借住,叨扰妹妹了。”
林紫苏见她姿容艳丽,又知礼数,心生好感,回了一句道:“姐姐说的哪里话,咱们都是一家人,说叨扰什么的岂不是生分了?”
黄氏见秦雅君这个外人,如此轻易的就与林紫苏搭了话,还聊的有来有往,自己的亲生女儿林紫珠与林紫苏更亲,却被撇在了一边,心中有气,伸手把随行那个少年也拉到林紫苏的面前,说道:“夏哥儿,也给你大姐姐见个礼罢。”
那少年名唤林半夏,是林家二房的二公子,因是姨娘所生,平日里不受黄氏这个嫡母待见,这时被黄氏拿来做挡箭牌,竖在了林紫苏和秦雅君中间,正好把二女隔开。
林半夏朝林紫苏咧嘴一笑,从口中蹦出了三个字“大姐姐好”,便不再言语。
林紫苏规规矩矩地朝林半夏行了个半礼,直起身朝黄氏说道:“母亲这几日一直都念叨着二婶,只是不知道您今日驾到,有失远迎,请二婶见谅。侄女这便带你去见母亲。”
黄氏脸色稍微舒展了一些,说道:“一会儿见了你母亲,我可得跟她说道说道,怎么说咱家也是堂堂的伯爵府,你瞧瞧用的都是什么人?合府下,也就你稍微懂些礼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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