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听杨兴尧的名字,立时从龙椅站了起来,朝殿内俯视,就见杨兴尧一袭白衣,身影单薄,脸略有病容,一脸关切问道:“兴尧,朕去年听你父王说你生了一场大病,身子可好了一些?”
杨兴尧轻咳了两声,说道:“臣谢陛下挂怀,臣的病已然好了一大半,再将养些时日,应该就能好的差不多了。”
皇帝点了点头,往殿中滇王的方向看了一眼,说道:“如此就好,若是在京中短了什么,尽管向朕开口便是。”
杨兴尧忙连连谢恩,与皇帝客气了几句,皇帝这才笑着说道:“自你进京以来,朕可是多次听过你的才名,早就想召你进宫,怕你身子骨受不了折腾。今日里正好,朕倒是要听听你的才名。”
杨兴尧朝皇帝施了一礼,笑道:“皇过奖了,臣出自西南边陲,平日里做的那些三脚猫的诗作,怕是要拿不出手。只是一番心意,若是就此埋于心间,实在是心有不甘。所以就抢在各位大人前面,请各位见谅。”
杨兴尧说的客气,又朝群臣团团行了一礼。以他世子之尊,如此客气,纵使朝中众臣皆是视滇王府为眼中钉,此时也不敢怠慢,纷纷朝杨兴尧还礼。
他低头在殿内随意走了几步,连连咳了几声,脸色涨的通红。立时便有两名内侍前,欲进行搀扶。
杨兴尧却是拒了两名内侍,沉思了片刻,猛地抬起了头,便吟诵了起来:
“綵仗凌云启曙烟,翠华含日俯晴川。遥怜外阃称觞地,恰是西江献捷年。鞶锡共欢恩似海,凯歌齐祝寿同天。微臣亦有迎銮曲,愿奏君王玉几前。”
杨兴尧最后一个字刚落了下去,皇帝立时就叫了一声“好”,接着满面笑容的从丹陛走了下来。
杨兴尧见皇帝朝自己走来,忙整理了衣服准备跪下去,皇帝却是抢前去扶住了他,笑道:“兴尧不必与朕客气,你身子还没好利落,能有这份心意,就已经是足够了。”
群臣都是围前去,齐声称赞。刑部尚书澹台松说道:“古有曹子建七步成诗,今有杨世子出口成章,世子才名,果然名不虚传!皇慧眼如炬,臣等眼拙,竟不知世子有此大才!”
杨兴尧与群臣客气几句的功夫,皇帝又回了自己的位子,端起了杯子,朝丹陛下的滇王杨致诚笑道:“杨爱卿,朕一直担心,若是你百年之后,我大衍南疆该置于何地,滇王府该置于何地。今日见你有子如此,滇王府的基业总算是有了传承,朕也就放心了。”
杨致诚见皇帝对自己如此客气,忙端起了酒杯,起身道谢。
皇帝道:“杨爱卿,你为大衍镇守南疆,劳苦功高,来来来,大家敬滇王一杯酒!”
内阁诸臣纷纷对望,接着便有人起身,齐齐朝杨致诚的方向端起了酒杯。
群臣们一起喝了这杯酒,就听皇帝又道:“兴尧,你们父子的心意朕已知晓,滇州清苦,难得你来京一趟,若是无事,不妨在京中多调养几日。”
杨兴尧向前一步,突然跪倒在地,朗声说道:“臣有一事,请皇为臣做主!”
大衍百年来的惯例,王侯见皇帝免行跪礼,杨兴尧陡然行了如此大的一礼,皇帝心下隐隐觉得不对,忙道:“兴尧不必多礼,你遇到什么难事,朕帮你调停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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