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是礼部尚书钱敏中,他的话音刚落,威远侯方栾当即就反驳了起来。
“关中叛匪如今连克数城,士气正旺。长安侯率北境军士与北狄鏖战两月,兵疲意沮,若是奔波千里驰援关中,怕是再难一战。”
“威远侯如此说,是怕长安侯抢了你的功劳吧?”
陆致远一脸讥讽地说道:“朝中谁不知道,威远侯是剿匪的能手,既然忌讳长安侯,威远侯何不亲自出马?凭着威远侯的能耐,不日定能平叛,成就不世之功。”
“陆致远!”
方栾被陆致远说破心事,当即恼羞成怒,说道:“你一个文人,不懂机运妙韬,也敢妄谈军机!”
这句话说的文臣们心里极不爽快,历朝历代,文臣带兵极是常见,就像前朝出了名的文靖公,就是出自翰林,后来以枢密使的身份掌兵,将边关的敌军打的退避三舍。
更不要说,英宗时的大乱,就是当时的兵部尚书带兵平定,挽大厦于将倾,成千秋之伟业,论运筹帷幄,这些大老粗哪有资格?
陆致远道:“此次关中之乱,还不是你们五军都督府选将不严,宁平镇西北重镇,朝廷一向重视,钱粮都由着他们,竟然还能出现哗变这样的事情,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若不是你们户部和兵部克扣军需,哪里会有哗变?宁平镇缺粮四个多月,五军都督府收到的行文就有几十封,你们兵部就没看到吗?”
瞬间集义殿里就炸开了锅,文武双方各执一词,纷纷互相指责,原本商讨军机的御前会,成了文臣武将互相揭短的现场。
“够了!一个个畅叫扬疾,成何体统!”
皇帝朝御案狠狠一拍,脸色铁青,怒吼道:“沈常德,你和朕说,威远侯说的军需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沈常德说道:“按朝廷惯例,宁平镇驻军的日常军需是由关中负责筹措,兵部也只是居中协调,至于关中为何会扣押宁平镇的军需,这个得问户部陆大人。”
话音落地,皇帝将目光转向了陆致远。
沈常德不着痕迹的将皮球踢到了陆致远这里,陆致远心中暗骂沈常德圆滑,说道:“皇明鉴,户部月刚向关中拨付了十万两的救灾银,至于宁平镇为何没收到粮草,臣这就去查,一定给陛下一个明确的答复。”
“用不着你去查,守礼,这事儿交给你去查。”
皇帝吩咐了下去,冷冷说道:“今日朕让你们过来,不是听你们互相推诿,方栾,你不是和朕举荐了定远伯董子平吗?一会儿就给他下令,即刻动身,务必在五日之内接管关中的军务!”
“臣遵旨!”
关中的军务到手,方栾心下得意。不过皇帝这时候急着平叛,那就得漫天要价才行。
“陛下,臣有下情回禀。”
方栾脸故意露出为难之色,说道:“众所周知,宁平镇驻军哗变,乃是军粮短缺而起。如今关中情势危急,不知那边的军需准备的如何。”
皇帝如何听不出方栾的言外之意,他一向以为方栾还算识大体,竟然拿着出兵的事情要写。他心中烦闷,耐着性子说道:“军需的问题,户部和兵部自会解决,你不必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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