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理会幼弟什么心思,谢怀瑾穿过长廊眼见着桃花下站立之人,先行一礼:“二叔。”
谢如琢轻轻点头:“鹤舟,你堂弟如何?”
“已经醒了,没有大碍,只是溺水呛到了,补补就好,”谢怀瑾见谢如琢神色,心中自有计较:“二叔有心事,侄儿可能解忧?”
潜意思是:“二叔可是在宫中遇见什么事情了?”
“鹤舟,这桃花如何?”谢如琢指着顶头桃花,问一句风牛马不相及的话。
谢怀瑾抬头,看三月桃花争芳,花朵一株株开得夺目,甚至瑰丽妖娆。
“艳极。”谢怀瑾简评。
“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碎,”谢如琢看花又非看花,“彦都桃花开得极美——你二叔只是文人骚客的闲愁罢了,可是让我谢家嫡孙看笑话了。”
“侄儿不敢,”谢怀瑾看桃花纷飞,眼神清明透彻,宛若极品的墨玉,温润却耀目,“万物自有花期,时候到了而已,二叔何必忧愁。”
“你说得对,”谢如琢怔了下,良久才长长叹了一口气:“时候到了而已。”
陈郡谢家二位举足轻重的文人雅客,世家掌权,站在芳菲桃花中看花瓣翩然落下,忽地被风刮起,落在乱葬岗小屋前,被飞速移动的二人狠狠斩落,冷兵器砸在一起,隐隐见火花崩出!
交缠打斗的二人骤然分离。
“武功确实精进,”戎子渊认可地点头,手里的刀收回鞘中,简练评价:“不错。”
“那是自然,”真正收徒弟的师父坐在柴火堆上“卡崩卡崩”嗑瓜子,大言不惭:“也不看看是谁教的徒弟。”
楚鸢瞥他一眼,故意道:“戎伯教的好。”
“对,是我……嗯?!”戎厌黎觉得不劲,反应过来随即炸毛:“是我教的你!小没良心的!!”
戎子渊摇了摇头,语气认真:“都教过。”
戎厌黎:“……哼。”
反正不是胳膊肘往外拐,就当他们实话实说。
楚鸢收了短刀,戎子渊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那刀:“兵刃短,适合近距离防卫,暗器如何?”
“不算差。”楚鸢头也不抬地抬手甩出去手心暗镖,直直扎中树上“叽叽喳喳”的麻雀,戎厌黎“哟呼”一声,捡起来看了眼,笑眯眯道:“我一会烤烤吃。”
怎么整天和饿了八辈子似的。
楚鸢心中叹息:行吧,节俭也是个美德。
“其他如何?”戎子渊意有所指。
楚鸢顿了一瞬:“我这便去看望先生。”
戎子渊叮嘱:“带着鸡汤。”
“对,给那快咽气的老头再带两根人参吊一吊命。”戎厌黎张嘴就欠,手里拔着毛还不闲着。
楚鸢不想和他打嘴仗,抽两根最粗的人参再盛好鸡汤离开小破屋。
走在半路上好像还听到迦楼罗那大嗓门“我最好的两根人参小崽子拿走了”“吃里扒外”地喊,不过一会儿就戛然而止,楚鸢面不改色地想:唔,戎子渊堵这铁嘴喇叭更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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