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楚鸢开口,她实在没兴趣看这场闹剧,没什么八卦的意思,但既然是谢怀瑾一切都要变一变,“我迷了路,能拜托您带我去一趟档案司记录吗?”
“我正好要去找你,新生是要记录在册领腰牌的,和我来吧,”谢怀瑾就坡下驴,也算是领了情,“——你们两个先回去吧,档案司若是下衙就麻烦了。”
谢景驰对楚鸢印象好,又对自己的堂兄言听计从,小孩脾气:“好的,先生。”
慕容詹狠狠挖了楚鸢一眼,不乐意又不得不低头:“是,先生。”
谢怀瑾点头,对楚鸢说:“跟我来吧。”
……
“档案司的记录已经入册,若是想要歇在国子监就去领钥匙。”
“嗯。”楚鸢应了声。
二人从档案司出来,并肩走着。
“今天多谢,幼弟总是不让人省心。”
楚鸢不接这个功:“应当的。”
谢怀瑾只是笑笑,打了个弯还情:“景驰在这里有个院子,他只偶尔住在国子监,一半还空着,若是住在国子监,不如搬去那里。”
楚鸢没推辞:“那便领着先生的情。”
谢怀瑾以扇掩唇,含笑回道:“应当的。”
楚鸢看他,心想:这人全程没有提过武功和那石子的事情,怕是已经猜到了什么。
她不信先生的小友没这点心思。
……
皓月当空,夜深人静
深夜时国子监的棋室里没有人,这个时辰怕是只有藏书阁会有人呆着,楚鸢坐在靠窗这里等人,手里的棋子落下,打发着时间,又看着棋盘步步打算,理清思路——
国子监进来便来了,她只需要拦一把罗刹的事情,还有调查这个和罗刹合作的人是谁,除此之外她还要出去联系一把应当联系的人。
有些事不能再拖。
“罗刹……”
楚鸢喃喃,把白子放入黑子围攻的脉络中。
刺客养小鬼,卖命的事情哪有人真的会诚心诚意,每个小鬼都是孤儿,成为刺客挂了牌就得服用“离人愁”这种毒药,而且解药的配方只有总部的天魔有,分部每半年都要从总部拿解药,不多给,没存货。
吃了毒药是罗刹的人罗刹的鬼,为罗刹卖命,永远逃不开这个组织。
但万事总有例外,比如从屠杀中活下来的小郡主,再比如……青出于蓝胜于蓝,已经研究出解药的楚鸢。
楚鸢笑了一下,不由得想到成功那天戎厌黎刚巧偷回来一只烤糊的老母鸡。
其实回头看过去,小郡主家破人亡被迦楼罗救下,针锋相对那几年戎厌黎却是真的变着法给她补身子,虽然教人的方式非常欠揍,嘴上也丁点不饶人,什么难听说什么——以至于楚鸢接受他的时机硬生生拖后很久。
高兴事转头忘,楚鸢眸中厉色一闪而过:罗刹刺客这么多人,她要就要组织里全部仇人的人头。
毕竟那乱葬岗最不缺埋人骨头的地方。
“谁?!”
楚鸢思路一断,忽然出声厉呵,压着声音。
“为什么不点烛火?”
黑夜里脚步声回荡,说话的人提着一盏暖灯笼迈步进了棋室,清俊的面孔在灯笼光下和清凉月色中更显温雅——
谢怀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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