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开白布,一股恶臭扑面,尸体长时间停放已经腐烂,腐败气体进入皮下组织,颜面呈肿胀黑色,眼球突出,口唇变厚,舌尖挺出,腹部膨隆,呈所谓的巨人观。
看着那眼眶中翻涌的白蛆,饶是楚修也有些犯恶心,难怪崔四不愿意进来。
烂到这个程度,已经分辨不清容貌了,好在近几天的尸体保存还算完整,又有刻着名字的木牌,倒也能分辨出谁是谁。
经过仔细的比对,楚修还是发现了端倪,有些死者的伤口看起来完全一样,但最后呈现出来的结果却大相径庭。
“这是尸毒?”
楚修用木棍翻弄伤口,带出一丝绿色的黏液。
这种情况之前并没有人发现,非是仵作不认真,而是这尸毒是死亡数小时之后才显现出来的。
这表明,虽然作案手法相似,但是凶手不止一个。
楚修一一比对木牌的名字,脑海里回放着卷宗里的内容。
“钱掌柜....吴员外....李公子....”
“原来如此。”
那些没有尸毒的死者里面,有书生、更夫、家丁,各不相同,而中了尸毒的死者,都是非富即贵的有钱人。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要抓住最恶之徒,首先就要找出受益之人,谁受益,谁的嫌疑就最大。
..........
日头西斜,天色已近黄昏。
东城门处,往来的百姓形色匆匆,有忙了一整天,扛着出锄头回家吃饭的农夫,也有挑着担子出城的行脚商人。
俄而,街角处闪出一道身影,穿着油腻道袍,写着“铁口神算”的横幅随风摇摆,正是那卖符看相的老道士。
来到城门口,老道递度牒,守城的兵丁看了看便要放行,眼前突然一花,度牒便被人夺了去。
刚想发火,待看清来人装扮后,又立刻变得恭敬起来。
“在下近日来觉得心绪不宁,听说仙师是铁口神算,特地前来算一卦。”
把玩着手里的木质度牒,楚修皮笑肉不笑,态度实在算不恭敬。
老道士闻言,耸拉的眼皮微微抬起,而后又缓缓垂下,装模作样道:“贫道的卦,只测有缘人。”
这老道阅历丰富,见楚修腰间悬刀,身气息凌厉,就知道这种人不好骗,又没有多少油水,自然不想节外生枝。
楚修嗤笑一声,“我看是只测有钱人吧。”
“施主说笑了。”老道脸色平静如水,不为所动。
“道长神通能测鬼神,不妨也算算,此时此刻若不依我,自己能否走出这郭北县?”
楚修手指轻叩刀鞘,咄咄逼人。
那个老道听见此话,眼中闪过一丝冷芒,叹了口气道:“也罢也罢,本来贫道不想多嘴,既然施主苦苦相逼,只好破例一次。”
随后手掐印诀,口中念念有词,又装模作样的端详了楚修一番。
“施主,贫道观你乌云盖顶,印堂发黑,眉间煞气浓郁不散,此乃大凶之兆,怕是活不过今晚子时......“
“老道士,你可别胡说八道啊,信不信我....”崔四脸色一变,前就要拉扯老道的横幅,用力之下,却发现不能撼动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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