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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苏意的处事风格用叶繁霜的话来形容,归为八个字——落花无言,人淡如菊。
当然,这不是叶繁霜的原创,是我国唐代某位诗人的绝句。
简单来说,宁苏意这人恬静淡泊,处变不惊,天塌下来她也只是掀一掀眼皮,乐观地想,反正不止她一个人遭殃。
林伯成是爷爷的儿子,她接受起来很快,大抵是因为早有心理准备。
日子照常过,中秋假弹指一挥般结束,她一大早起来收拾停当,没在家吃早餐,跟珍姨打声招呼,拎着包出了家门。
一辆炫的黑色大铁兽停靠在别墅外的铁栅门边,宁苏意加快脚步,拉开副驾驶门,坐去。
下一瞬,怀里就被搁了一个牛皮纸袋。隔着衣料,传来热乎乎的温度,车厢里飘散着食物香气。
井迟两只手都搭在方向盘,偏头看着她。她穿一件BF风的白衬衫,肩部线条挺括,利落又英气,搭配一条浅咖色直筒裙,一下便柔和了许多。长卷发披肩,被风吹得少许凌乱,露出耳朵不规则图案的金属耳饰。
“你还好吗?”井迟看她的眼睛,感觉她像是没睡好觉。
“我?我这不好得很?”宁苏意笑说。
“我说的是,你大伯找回来的事。”
宁苏意打开牛皮纸袋,闻言动作顿住,惊讶地抬头瞅着他:“你怎么知道?消息这么快就传出去了?我以为只有我们家里人知道。”
井迟噎了噎,嘀咕道:“圈子里昨天就有风声,我准备打个电话问问你,又怕刚好撞你心烦。”
“这年头,网络发达,好事坏事都能传千里。”宁苏意感叹一番,取出装水煎包的纸盒,用筷子夹起,两口吃掉一个。
井迟连忙抽几张纸巾捏在手里,给她擦嘴角沾的油渍,声音不自觉温柔:“你吃慢点,全都是你的。”
“你买的还是那家的?”
“嗯,莲芳斋的。你不就是好他家这口水煎包。”井迟打了个呵欠,一大早排队去给她买的,再晚一步就得售罄。
宁苏意:“你吃过了吗?”
“没有。我跟傅明川约了吃早茶,顺便谈点事情,等把你送去公司再说,他这个点儿没醒。”井迟启动了车子,慢悠悠驶出去。
宁苏意拿出牛皮纸袋里的纸杯,揭开盖子,顿一下,还是凑到杯口喝了一口,舔舔唇,说:“你怎么给我买了黑豆浆,我喜欢喝咖啡。”
“少喝点咖啡吧。”在某些事情,井迟可不会一味纵着她。
宁苏意吃了半盒水煎包,喝完一杯黑豆浆,对着镜子补口红,随口问他:“圈子里都是怎么传的?”
“什么?”
“我家的事。”
井迟了悟,想了想他潜水的几个群里,那帮少爷们讨论的那些话语,不大想说给她听,平白惹得她烦闷,于是散漫道:“能有什么,他们无非是调侃多了几个争家产的。说这话前也不看看自家一摊子事,出轨、私生子的绯闻少了么?”
宁苏意扑哧一笑。
笑过以后,她心里汩汩地淌着暖流,为他这明显护短的语气。
井迟看她一眼:“我刚就想说了,你是没睡好吗?眼睛有点红。”
宁苏意收敛笑意,在他面前倒也不用掩饰,轻叹口气:“我大伯的孙子,七岁左右,闹腾又顽皮,恰好睡在二楼,大半夜不知道搞什么,开了投影仪,声音太吵闹了。我房间算是隔音比较好,但我睡眠向来浅,轻微的动静都能吵醒。”
半夜醒来很难再入睡,她苦熬了几个小时才再次睡着,没过多久,定的闹铃就响了,简直闹心。
井迟蹙眉:“小孩没人管教?”
宁苏意一副“你可别提了”的表情:“大伯偏宠那孩子,打不得骂不得,连我那堂嫂说教两句都会挨顿批评,其他人就更不能说了。”
“爷爷呢?也不管?”井迟听着都替她难受。
“他老人家住一楼,一无所知。”宁苏意捂住一只眼睛,摇了摇头,只想想那孩子扯着嗓子尖叫的声音都一阵心悸,转头看向窗外,无心之下叹一声,“我将来的小孩要这么不听话,我估计得愁得掉头发。”
井迟笑了声,看了看她的侧脸,微薄晨光里,她皮肤净透亮白,神情倒真添了少许愁滋味。设想而已,还真情实感了?
他收回视线看向前方,勾了勾嘴角,讳莫如深道:“孩子他爸自会管教,怎么舍得看你掉头发。”
宁苏意没觉察他的语气,指节斜支着额角,笑得三分粲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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