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宴安排在碧霄楼,楼前是唱戏的戏台,吃过饭众宾客在楼下喝酒取乐热闹非凡。
碧霄楼上收了残羹冷炙,圆木桌上摆了一只木刻棋盘。木头雕成竹子编织状的棋罐均已打开,黑白两色棋子在烈日的照射下散发幽幽光芒。月卿芜一看便是南国所出的上好云子。
老王爷见月卿芜这娃娃有趣,倒比和赫连云傲更来了精神。“娃娃你执黑好了”。
“那奴婢谢过老王爷了”。
赫连云芳也是个美人坯子,加上今日也是好好打扮过一番的,金芍药花簪熠熠生辉衬得她容颜卓绝,这让人移不开眼的不知是金簪光芒还是花容月貌。
可景珩,却对赫连云芳投过来的目光只做不觉,专心看着棋盘。
翊国公府不成文的规定,全府上下不准有人下围棋。和钟离堇有关的,他都碰不得别人更碰不得了。
赫连云傲看着这婢女拿棋的姿势动作有些熟悉。明明长得一点都不像,可是这下棋的姿势,太像了。
赫连云傲那张好看的脸多了几抹惊异。
她早就死了不是吗,他做的不是吗,他逼死了钟离家上上下下不是吗。
如今他的难过痛苦,也都是虚伪吗,如果只是虚伪那他的伤口为何从不见愈合。于子书说的没错,他的心病这辈子都好不了了。
于子书和于子滟同样不通围棋之道。四皇子齐滔回宫,两人送过四皇子殿下出了南昌王府大门后便回来和赫连云芳说笑。
这两份大礼,到了你拆开的时候了,赫连云傲。月卿芜现在已经分不清痛与痛快这两种感觉的界限。
棋子触手生温,泠泠交替的落子声,黑白局势渐渐明朗。
赫连云傲眼睛直盯着棋盘好像要用目光从里面挖出什么来一样。
她也最喜欢小飞入角。她杀棋极其凶狠,权衡中取舍果断从未失手。
这个定式!
赫连云傲脑子中的思绪像炸开了一样。
这棋风,最为出名的就是当年的南国福柔公主,可这个定式除了福柔公主,就只有钟离堇会下!
赫连云傲与景珩脸色有些难看,两人看向月卿芜的目光满是惊疑。
“娃娃,你这棋下的厉害啊,像当年的福柔公主。”
老王爷看了看棋局,又说道:“来人,赏赐黄金百两,今日也算尽兴了我要回去歇歇。子书招待你的朋友们好好玩。”
“樱桃谢王爷手下留情,谢王爷赏赐”月卿芜行礼之际王爷已经下了楼。
“你究竟是谁?”
赫连云傲与景珩几乎同时喊出。
月卿芜面无表情平静说道“二位公子何出此言,樱桃是三小姐的婢女啊”
景珩一愣神色恍惚说道:“各位,我还有事先告辞了”如今事情的发展,让他有些不知所措。初见的熟悉感,这棋风的熟悉感,是你吗?阿堇?不,怎么可能,她死了。
众人看着景珩魂不守舍的走下了碧霄楼。
赫连云傲一下抓住月卿芜的手臂,一字一顿说道:“你不肯说你是谁也罢,从今日起,你就是我的贴身婢女,寸步不准离。”
月卿芜低头看了一眼抓住她手臂的那修长白皙的手指,因为用力他的手指有些发白。
她低头说道:“樱桃遵命”。
“不好了公子,四皇子在回宫的路上被人刺杀,现在昏迷被救进宫医治了”
赫连云傲看着月卿芜好像没听到,自己贴身侍卫陆离的话。
“哥哥,四皇子被刺杀了”赫连云芳吓了一跳有些着急,推了一下赫连云傲。
今日哥哥这是怎么了,哥哥现在这个样子都是钟离堇害得,就连景珩哥哥对钟离堇也一直和旁人不同。为什么这个女人死也不安宁。赫连云芳心中更添几分恨意。
“陆离,派人去查。”赫连云傲拉着月卿芜往楼下走。
“是”
看着赫连云傲已经下楼陆离问道:“小姐,公子今日怎么了他拽着那个婢女下楼去,好像把小姐忘了一样。这些年了上次公子这样魂不守舍还是钟……”
赫连云芳被戳中痛处狠戾瞪了陆离一眼对于子书和于子滟说道:“今日也累了,云芳告辞了”于子滟和于子书送赫连云芳出了大门。
“赫连公子为何一直抓着奴婢手腕,公子是打算就这么走回翊国公府吗”
“你究竟是谁?”赫连云傲抓着月卿芜手腕走着又一次重复了这句话。
“公子究竟希望奴婢是谁呢”此话一出赫连云傲瞬间松开了抓着月卿芜的手。
她怎么会是小堇。明明小堇是自己亲手逼死的,自己做的事有几次失手他最清楚不过不是吗。他究竟在期盼什么呢,即便活着他们之间有的也是灭门之仇,再无其他。
“我觉得你有时候很像我的一个故人,今日就走回去吧,也当散步了。”
“能和公子故人有地方相像那可真是奴婢的福气了。”
“可你不是她”赫连云傲那声音中带着惋惜与失望。
“这句话听来倒是十分深情,不知道的还以为公子对曾经的故人情根深种呢。”
赫连云傲默默良久说道:“世间事,并不能依照每个人的意愿去发展,有的事即便是我依然是没得选。”
你并非没得选,你选的是赫连家满门荣耀,是助纣为虐。
月卿芜一笑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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