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刚从田间下地出来,他的衣衫底部几乎全是泥土;他的头发很是散乱,看起来就像是跟人拉扯过后散下的一样。许是常年劳作的缘故,他有着微微的驼背,身子的颜色也呈现着正常的小麦色,整体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可疑。
他跑步的速度还算比较快,三步并做两的很快就跑来了丞相府的门前。
只见他双膝一弯曲,整个人就这么跪在了地上。
他抬眼看着守门的两名侍卫,高声哀求道:“小人有冤,还请丞相大人做主!”
见他如此,两名侍卫面面相觑一阵,随后其中一名侍卫出声道:“丞相大人岂是你等百姓可轻易说见就见的!?还不快滚!”
“若非真的有冤,小人定然不会冒死前来求助丞相大人,还请两位大人通融通融,让小人见见丞相大人吧!”男人话语声声欲泣,就如同真的有天大的冤屈一般很是焦急且委屈。
见状,守门的两名侍卫也是一阵动容,右侧的侍卫道:“你且先在此等着。”
说完,那侍卫便准备转身进去寻找丞相。
“稍等。”温如初出声阻止道。
听见声音,三人纷纷转头看向来人,待看清楚之后,两名侍卫齐齐躬身行礼道:“小小姐!”
温如初微微一点头,随后上前几步,来到相府门前。
她就这么端正的站着,瘦弱的身躯却莫名的透露出一种让人不敢抗拒的压迫感:“你是何人?家住何处?你所说冤情又为何?”
“回小姐,小人名李原,家住城西布庄后的锣锅巷内。前几日,贱内带着孩子出去游玩,不料却在无意之中被牵扯进了一桩人命官司当中。当日贱内同孩子在锦绣布庄内看布匹,想要买一点回来做衣服,没想到布庄内却突然来了许多人,我家婆娘和孩子就被挤散了,孩子没有看到他娘,就回来找我,结果等我再带着孩子过去的时候却发现她居然被当做杀人犯给抓了起来。还请小姐救救我家婆娘吧!她一向胆小,定然不会做出那杀人的举动的。”
“此事你应当去找荣安牧判才对,不应该来这里。”说完温如初便打算转身离开。
“小人找过了,可是并没有什么用,因为没有找出任何的证据能够证明我婆娘的清白,她已经被定罪了。”见她要走,跪在地上的男人着急道。
“想要证明清白,就必须得找出证据。既然找不出证据,那你找我阿爷也没什么用,回去吧。”
“小人不是来求大人助我翻案的,贱内已经被下令明日午时处斩,小人是来求大人助小人拖延两日,只需两日,小人便可以救我婆娘出来。还请小姐帮帮小人吧!”说着,男人就这么面朝着她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
温如初本是不愿管的,她怕此事会牵连到阿爷。但是这人说的两日救出没有丝毫证据能证明清白的妻子这件事倒是当真让她提起了一丝兴趣。
“好,我帮你。”
......
......
按理来说,她一介闺阁女子是没有资格要求县令更改已出的判决的,但是在她彻底弄清楚整件事情的原由,以及那男人的妻子的身世之后对于更改判决也有了具体的把握。
李原的家中原本也是也是做的布庄生意,但是在前两年的时侯,却因为生意发展的极好被锦绣布庄,也就是现在出事的那个布庄盯上。
于是锦绣布庄为了搞垮他们,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他们经常会在暗地里搞小动作,但每次都会被其化险为夷。
锦绣布庄气不过,于是在两年一次的布庄大赛之上对他们参赛用的布做了手脚,让披着他们布的人身上在突然间长出红斑。
那一次之后,果然再也没有人去买他们家的布,而李氏布庄也就此堕落。
按理来说李氏布庄堕落之后,锦绣布庄自然也就再也没有必要去管他们了才对,但巧的是李原的妻子正是锦绣布庄掌柜的钱万财的妹妹钱思芸。
当年钱思芸出嫁时她阿爷将布庄玉印交给了钱思芸当做嫁妆一同送了出去,钱万财和其妹钱玥当时看着就很是不服气,但是老爷子还在的气情况下,他们也没有什么办法。
后来钱老爷子去了,李氏布庄又倒了,他们自然就打上了玉印的主意。
毕竟那玉印也不是个普通物件,有了那玉印基本上就算是拥有了昌荣城至少十家布庄的契约关系。这契约关系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简单来说就是他们只要拥有这玉印就能够拥有来自另外十家布庄的一成收益以及一小部分的管理权。
于是他们三番两次的上门,明面上是探亲,实际上一直都在打听玉印,夫妻二人为了避免他们拿玉印去做什么坏事,所以也一直没有告诉他们玉印的下落,于是此事就这么不了了之,而两家人也就此没了来往。
这段时间内,钱思芸又觉得他们本该是一家人,不应当落到如今的地步,再加上那一天带着孩子去买布的途中看见了锦绣布庄,于是她就决定再去和他们谈一谈,没想到刚好又碰上锦绣布庄在做活动,人比往常多了许多,所以她和孩子就这么走散了,而她也被挤到了后院之中,巧的是,后院之中并没有任何人。
就在她寻找孩子的时候,却突然听见一声闷响,处于好奇,她去到声音出现的地方看了看,没想到就看到了自己兄妹二人杀了人。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布庄内里就出现了一阵香味,香味过后,所有人都晕了过去,等她再醒来就发现自己已经跑到了钱氏兄妹的房间当中,而她身上、脸上也沾染上了鲜血,之前那个受了重伤的人就死在她的旁边。
上堂时,钱氏兄妹二话不说就将杀人的罪过全部推给了她,再加上一个外人的口供说他亲眼见到她杀了人,虽没找到凶器,却也足以让她百口莫辩,自此,此案结案。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有什么问题吗?”荣安牧判莫怀喝着茶,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您不觉得那天布庄内出现的香味有问题吗?而且既然是那外人亲眼所见她杀了人,那么当时又怎么会找不到凶器呢?”看着牧判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温如初也不气,只是慢慢的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那香为也曾派人查过,不过就是一些普通的香料而已,至于那凶器,或许只不过是她杀了人之后藏起来了而已。”
“实不相瞒,在知道这件案子之后,我曾让我的仆从取回了一些剩余的香料,您才我从那香料中发现了什么?”
“什么?”听到这里,莫怀也提起了一丝兴趣。
“迷香。”温如初红唇轻启,两个字轻飘飘的落入莫怀的耳中。
“迷香而已,有何奇怪?”莫怀轻笑一声,很是不屑。
“的确,迷香没有任何奇怪,怪的是那迷香并非普通的迷香。”温如初微微一笑,拿起了放置在桌上的茶碗,轻轻抿了一口茶:“不知大人可曾听说过怀梦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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