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媱嫦
軿车抵达时,程聿听着外边的厮杀,眉头皱起:“怎得还没结束?”
按着媱嫦的能耐,一个小小村落罢了,怎会一个时辰了还未攻破?
宋秋掀开车帘望出去,瞧见来人她便愣住了:“万副校,你怎么在这儿?”
“媱嫦大人着下官在此等候程司丞,大人,村内还在厮杀,下官护送您离远些吧?”
宋秋转回头看向了程聿。
程聿拧紧眉头,良久无语。
半晌,他缓缓摇头,靠在软枕上不发一言。
宋秋见他这般模样,转而对右骥卫副校道:“便在此等候吧。”
副校的马似是受了惊吓,正来回扭转着身子,累得副校也摇晃不休。
他欲言又止的看着宋秋,辗转数次,到底还是没敢开口。
宋秋关好车门,眉心紧锁对程聿道:“公子,我瞧着外边打得甚是可怖。”
她的唇瓣微白,从未见过这样场面,实在难以适应。
停顿片刻,她又低声道:“大人不会有什么事吧?”
程聿面色平和,不见半分担忧:“凭此,尚不配伤她。”
这话没能让宋秋放下心来,她攥着衣角,时不时的便要往外瞧一瞧。
眼见着那处静谧村落渐渐被染红,宋秋的呼吸已然急促。
她也不知到底过了多久,于她而言,恍若一年那般漫长。
她终于瞧见了媱嫦那熟悉的身影,也听到了她胯下黑马的肆意长啸。
宋秋长舒了口气,一把推开车门便想下车。
只是这时她才发现,她的双腿已经软到连一步都迈不动了,方才推开车门,已用尽了她的气力。
她只得扒着车门,望着媱嫦由远及近。
媱嫦端坐马上,手里的长剑还在滴血,在雪上绽开朵朵红梅。
她的脸上有几点血色,看得宋秋心惊胆寒。
“大人!可伤着了?”离得近了,宋秋扬声问道。
媱嫦勒马停下,随手抹了把脸上已经凝固的血渍:“无事。”
她翻身下马,对着軿车拱手行礼:“回禀司丞,现已将白村乱贼尽数缉拿,贼子死六十八人,生擒三百零七人,缴获军器尚未计数。”
顿了顿,她又道:“右骥卫共计两千人,死六百八十九人,伤一千二百余人。”
程聿睁开眼睛,眼底竟添了抹笑意:“死伤过半,媱嫦,你办的这差事,我都不敢替你邀功。”
媱嫦不发一言,垂眸不语。
宋秋回首望向程聿,琢磨了片刻后轻声道:“公子,大人从未来过此处,必定是不知晓这边地形,而且许是右骥卫平素懈怠?”
程聿挥手示意宋秋不必再说,只对媱嫦道:“过来。”
媱嫦不假思索的上了车,本想着程聿必得还有些啰嗦,却不想他径直递来一盏热茶:“歇着吧,余下的交由我来应对。”
他拢紧斗篷下车,临行前回身对媱嫦道:“上兵伐谋,做得不错。”
宋秋满面困惑,想问,却又得跟着程聿尽快离去,只得暂且按捺下心中所想,一步三回头的跟着程聿走了。
她是了解程聿的,他的夸赞绝非讥讽。
只是折了一大半的人,不论怎么思量都不该是一场漂亮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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