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灯冷月。
就算这儿不是一个靠近无名海、被险峻所环绕的鬼村,此情此景也绝对会让误入的旅人望而生怯。
不过,倒是吓不到这四位。
“小家伙,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囚玉大概是对孩子天生就充满好感,甚至连多想一会儿都没有,就跑过去把人抱起来了。珠儿与熙儿分别挂在他肩头,两个小丫头冲着那奶娃娃嘀嘀咕咕半点,脸上显然是十分兴奋的。
见囚玉那么莽撞,裴云英没管他,停步在原地后,散出灵识扫了一圈间霍。
不管怎么看,这个独坐在雪地中,不哭不闹的小孩子都显得格外地诡异,尤其是在囚玉将她抱起来时,她还咯咯笑了几声,一点儿不像个寻常孩子。
而且,那个升腾着袅袅炊烟的小小院落也很可疑。
可偏偏余音和裴云英反复检查了四周之后,别说异常了,就是半点儿鬼气妖气或魔息都没有嗅到,就连不远处院落里活动的三个人也同她们近前这孩子一样,都是凡人。
“看着还不会讲话。”余音斜了一眼后方一言不发的朝露,故意问道:“这唐玉山离幽冥鬼域这么近,一般的活人可生存不了,朝露大人您说呢?”
朝露鼻间哼出一声,枕着手往前走,走没几步发现裴云英他们都没跟上来,又驻足,施舍般地回眸说道:“是子母局。”
道门里长大的两个人是没听说过什么子母局的,不过余音看囚玉那一脸懵的模样,显然他也不知情。
作为唯一一个知晓鬼域附近把戏的,朝露稍稍挑眉,狭长的桃花眼一转,觑着余音说:“原以为这么多年过去,这把戏该是绝迹了,没想到在这种荒野郊村还能看到……”
他在那儿这避重就轻地感慨,却没等到余音和裴云英的询问。
“师姐,我们过去看看吧。”余音扒拉着裴云英的耳坠,说完又朝囚玉招了招手,“带上那孩子,这附近就那一户人家,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他们家的孩子才是。”
灵识一探,就能知道那院落里一共三人。
一个年长些的妇人正在火房里烧火做饭,一个总角稚子在庭院中玩石子儿,一个呼吸有些疲弱的年轻男人坐在院中树下写着字。
如果真有什么古怪,进去了自然就会知晓。
等余音低三下四地去求着他说?
下辈子吧。
囚玉见朝露吃瘪当然开心,痛快地应了一声好后,摸着怀里娃娃的脸颊,边走边与余音说道:“她身上倒是不凉,可脸上像是被什么东西摸过,有些古怪的味道。”
“什么味道。”余音凑过去嗅了嗅,没闻到。
裴云英也摇了摇头。
“大人,是嘉楠草的味道。”珠儿揉了揉鼻子,将头靠着囚玉的脖子,迷迷糊糊地解释:“这味道可能就我们仨能闻出来,大人,您忘啦——”
同珠儿一样变得小巧玲珑的熙儿赶忙捂住了珠儿的嘴。
囚玉这下反应过来了,无所谓一笑,接着珠儿的话说:“瞧我这记性,当年阿傍城里的嘉楠草是我一手毁掉的,如今举世难寻,一时半会儿倒是想不起来了。”
端架子失败的朝露逮着机会便开始阴阳怪气地挤兑囚玉,嘴里啧啧啧几声,似笑非笑地睨着囚玉说道:“哟,这么心疼孩子,当年屠了阿傍的……不也是你?真是正龙君子哟~就是不知道鬼哭覃里那些冤魂是不是都安息了。
岂料,囚玉没恼,挂在他肩头的珠儿倒是先发火了。
珠儿壮着胆子挣脱熙儿的手,呸了朝露一声,破口大骂:“关你什么事?大人他当年、他当年是有苦衷的,才不像你这种生啖人肉的大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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