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他们注定是不可能的,但只要她还找得到他,这便是这深宫里给予她最后的慰藉了。
他也知道他们之间隔着千难险阻,错一步便会万劫不复,他愿意小心翼翼守护着这份情谊,哪怕在她心里这不过是朋友间的知己之情。
“雪天路滑,阿莫你要仔细些送娘子回去。”
路上又飘着雪,阿莫提着灯笼走在前面,溪音小心地跟在后面。
阿莫问出了存在心中许久的疑惑:“瑾美人,无人时我还是唤你溪音娘子可好?”
“自然是极好的,自入了宫,已经无人这么唤我了,我觉得很亲切。”
“溪音娘子,你对我家郎君到底是何种情意?”
溪音停下了脚步,一时懵了,回应道:“你为何这样问?”
“我家郎君的心思昭然若揭,只是碍于娘子身份,如今怕是也再无可能,但我还是想为我家郎君问下娘子,可曾……”
“可曾,心悦之?”溪音问道。
阿莫笑着说:“娘子花容月貌,世人爱慕实属寻常,但我家郎君不是那种见色起意的人,这大大小小的美人见了无数,唯独对娘子你念念不忘。”
其实阿莫还是不太了解他家郎君,子末虽说见美人无数,但毫无疑问,溪音是最美的,你若是问他为何钟情溪音,他自己怕是也羞于启齿的。
“子末兄的人品我自然相信,若说我对他,应是依恋更多些,他几次相救于我,我先是感激,后来书信往来中发觉他与我志趣相投,言语相契,说是知己也不为过。”
阿莫叹道:“如此也好。”
二人走着走着,正遇上寻人的幽若。
“娘子,可叫我好找!这不是方才的……”
阿莫不好与她多说,便道:“我路过便相送一程,既然你们来了,快些带娘子回去吧,天寒地冻的。”说罢赶紧跑开,生怕幽若多问。
宫里的人向来知规矩,无人过多问溪音去了何处,只当没有此事。
幽若搀扶着溪音,“娘子,下次若再去这许久,还是带上些人,这宫里算计颇多,您刚承宠不久,可得多加小心才是。”
“是是,今日是我错了,下次再不令你担忧了。”
“对了,娘子,我出门前内务府的人前来问询娘子喜欢什么花,他们拟了图样要给娘子做扇面。”
“芙蓉吧。”
幽若见溪音鬓间也是芙蓉,提起灯笼往溪音脸上照了照,笑着说道:“芙蓉不及美人面。”
溪音在月色里愈发肤色白皙,似是精灵一般。这么明艳的她,当真是这里不可多得的色彩。
她吟诵道:
“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
谁分含啼掩秋扇,空悬明月待君王。”
幽若听后说道:“娘子如今大好了,咱们官家定是欣喜,想必这几日就会来看您了。”
溪音脸上的笑意顿然消失,又继续反复吟诵着:“空悬明月待君王。”
终究是,命运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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