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伏地南一再逼问,阿史那博恒只好带着抱歉的眼神,看了看曹世宇,再干脆地回应道:“我更喜欢鼓声!”
伏地南听了一愣,随即就都大笑起来。众人以为没有听清,都确认后,也是大笑不止。
这是因为,鼓,作为礼乐当然是必有的。但鼓更是军中令行禁止,以及冲锋陷阵时不可或缺的响器。
所以,作为行伍人,在场的人对于鼓声早已是听得习以为常,并不觉得新奇。宋通击打的鼓,又不过是一面长二尺余、直径半尺左右的仪仗鼓。
即便宋通敲击得再好,这鼓的声音,也并不是很激烈高亢。
崔希逸左手捋着颔下胡须,右手端起酒杯,对阿史那博恒笑着说道:“世人都有各自喜爱的事物。以此看来,阿史那就是鼓的‘知音’了!这也说明,阿史那博恒的确是勇悍之人!”
阿史那博恒连忙端起面前的酒碗,恭敬地与崔希逸对饮。
酒宴中没有了紧张、压抑的气氛,众人尽情欢笑、畅饮。
眼见已然尽兴,伏地南见崔希逸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了,知道他冗事繁忙,不便再多打搅。
再与崔希逸对饮一杯之后,伏地南起身告辞。
崔希逸并不强行挽留,但却坚持要送他出城。随后,他再将孙诲唤到身边,低语了几句。孙诲连连承诺,先行走了出去。
伏地南推却不过,只好与崔希逸并肩走出军府,再一起上马后并辔而行。一干侍卫,陪在两人前后。
到了城门处,伏地南正要拱手道别,再被崔希逸邀请下马。
孙诲已经得到事先吩咐,找来了许多茱萸、菊花。
伏地南略有惊讶之后,也就想起:今天是九月初九日,是汉人传统的登高、祭祖、思亲、团聚的时节。
接过孙诲递来的茱萸,伏地南看着翠绿小枝叶之间的红色小果实,觉得甚为可爱,不禁摘下一粒尝了一口。
尝过之后,他皱眉说道:“有点苦涩。”
“味道苦涩,但浸入酒中,却可以强身健体!”崔希逸大笑着说罢,示意他把茱萸插在腰间的皮带上。
接着,崔希逸接过孙诲递来的一朵菊花,亲手为伏地南插在耳边鬓角。
随后,他拉着伏地南的胳膊,一同顺着马道,登上城墙。
宋通等人也各自戴好茱萸和菊花,跟随着上到城头。
秋高气爽,众人极目四望。近前是广袤的原野、回环的河流;远处,是巍峨的祁连山。
崔希逸喃喃说道:“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
伏地南大致知道,这首诗是号称王摩诘的大诗人王维,思念亲人所作。
此时听到崔希逸念及,伏地南也就懂得,崔希逸是在借这首诗,来表达欲要与他保持兄弟般情义的深意。
躬身施礼道谢后,伏地南再环顾了一下四周的景致后,缓缓地说道:“回纥人在塞外大漠,被突厥人经常欺侮。我的父祖辈被大唐接纳,一直抱有感恩之情。即便是我父亲承宗遭遇谗害,也没有反叛。我的堂兄护述出手杀死王君毚,逃去了大漠,听说也因风露病死。这样想来,也都是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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