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只剩下头顶昏黄的小灯暖暖地落下一些光线。
过了很久单楹之才听到萧许尘躺下的动静。
他刚刚在想什么?
这个问题刚冒出来,还没来得及猜出个答案,单楹之就睡着了。
萧许尘侧着身子没睡,黑暗之中朝着单楹之的方向看。
光线很昏暗,其实什么也看不清,但只有这样,好像才不会浪费跟她在一起的每分每秒。
池闪,你终于走到我身边了。
我知道我留不住你,但还是想用不成立的手段,让你能陪我久一点。
其实自私的人是我,一直都是。
……
单楹之做了一个梦,算不上很长的一个梦。
她梦到小时候拿石头砸学校的窗户,然后被萧许尘凶巴巴地拎去了老师办公室。
然后她就在老师的呵斥声和萧许尘的嘲笑声中被吓醒了,居然还出了一身冷汗。
她迷迷糊糊起了身,大脑还在回忆那个梦。
砸玻璃这种事,还真是她小时候干过的种种“恶行”之一,不过呢,她并没有受到老师的批评,因为她把锅甩给了萧许尘。
但老师从来就不信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关键是萧许尘本人承认了,那个时候正好反过来,是她在一旁含着棒棒糖嘲笑他,还觉得他特别怂,被老师误会也不敢解释,就站在那儿乖乖挨骂。
那时候嫁祸成功她可开心了,比偷吃到一包辣条还高兴。
现在想想,真是作得一批…
她都好奇当时自己那么欠打,是怎么没被揍的。
稀里糊涂想去洗把脸,也没注意到床上一片空。
她揉了揉眼,打了个哈欠,直接走到卫生间门口推开了门。
萧许尘进来的时候看她还没醒,也实在没想到她会直接开门,所以门压根儿没锁。
他的病号服扣子全被解开了,敞着怀,手里拿着的毛巾还在往下滴水,滴答…滴答…
空气静滞的只能听到水滴落在池台上的声音。
单楹之打哈欠的动作做了一半,还没收回去,就硬生生地僵在那里。
小场面,别慌。
又不是没见过。
大约又过了几秒…
她把剩下的一整个哈欠打完,扯起一个自以为很自然的笑容,“一大早就过来擦一下哈,整挺好。”她抬了两下手,“你继续。”
萧许尘:“……”
为了表示自己很坦然,她还在萧许尘的注视下,过去洗了把脸。
又迈着很坦然的步子走了出去,顺带关上了门。
单楹之在门外气愤地跺了一下脚,又轻甩了甩脑袋。
怎么跟他在一起,老是犯蠢啊?
这才一天,她已经数不清有多少个让她窒息的场面了。
这辈子的糗都出到他这儿了…
她不知道的是,门是磨砂的,她抓狂的模样也尽数落在了男人眼底。
萧许尘眼里蕴满笑意,看着她捂着脸离开才缓缓转过身子,将双手撑在水池台边,低下头轻笑出声。
笑得纱布处隐隐作疼。
还是那个池闪,在他这里,过多少年都不会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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