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知觉得精神一个恍惚,耳边的声音似乎变成了另外一道男声。
那声音要更清冽和温柔,身形也更加修长。
顾云知觉得自己恍惚间好似回到了过去,在那片冰天雪地中,她趴在他暖和的背上,耳边是他不断的呼唤声:“知知,不可以睡觉哦。知知,和哥哥说句话吧。知知,你还冷吗?知知……”
那日情景,仿佛历历在目。
如果……如果当日有人帮帮他们……是否就不必再经历后来的那些离别……
顾云知的视线定定地落在慈幼院的年久失修的房屋上,就算只是在游戏里,她也想改变那最后的结局。
人一旦下定决心要做什么事情,未来的日子似乎立刻就变得明朗起来。
对于其他人来说,慈幼院或许是个费力不讨好的活计。但是对于顾云知来说,却可以顺带解决一个她最近很是头痛的大问题。
“哎——你说你这是走了什么运!”还未见身影,门后便响起一道叫嚷声。
每隔一会儿,一个青衣公子摇着折扇从门外不慌不忙地走出来,直奔主座,将手中的一封信压在楚宁玖右手边的茶几上,“快看看!轰动京城的大新闻!”
站在房内的另一人看清来人,恭恭敬敬的朝青衣公子行了个礼。
“见过谢公子。”
谢必安抬头望了那人一眼,“李校尉也在啊,也来抓人贩子啊?怎么说也是冲进敌营砍过主将脑袋的人,让你来抓一帮不知死活的人贩子,也不嫌大材小用啊。”
“是随殿下来抓人贩子。”李校尉面色肃然,认认真真地回答,“人贩子诱拐妇女孩童致百姓家破人亡,卑劣至极,能将这些人绳之以法,末将并不觉得是大材小用。”
谢必安一口老血噎在喉咙,他刚才那是问句吗?他是感叹!皇帝小儿杀鸡焉用宰牛刀。
他转过头对楚宁玖说,“你说你自己兵法诡计如此精通之人,怎么不知道教教你的手下,看他呆的。”
“谢公子误会了。将军待人以诚,行之以信,从无妄言。战场的诡计谋策皆是兵法,与将军为人怎可等量齐观!”
看着李校尉一脸认真的表情,谢必安一贯优雅的表情差点裂开。这位是真的傻,他心里恨恨地想道。
一旁的小杜公公听完全场,压着嘴角地笑意端着新泡的茶水,“谢公子喝杯茶水顺顺气。”
这一会儿功夫,楚宁玖已将那信中内容如数阅尽。
“……长公主上书陛下,言我南朝百姓历年经受战火之苦,常闻各地因兵役致使单老孤稚不能自存者比比。如今天下大安,陛下正应矜孤恤穷,敬老养病,施以恩威,已正民心所向。可将慈幼院归为户部下管辖,改制为慈幼局,以诏给官田五百亩,收养遗弃新生儿,并置乳母喂养,无子女者可来领养。另可新立‘孤独园’,收留孤独无依老人,赡给衣食,每令周足,以终其身。……”
谢必安喝了口茶,见楚宁玖垂眸盯着书信,似有所感,”我当时以为,陛下是听信了那江遇洲的话,想要借慈幼院一事杀杀你的民望,还道他兵行险招。不过对他来说,这也不为一策良计。但今日我接了这份书信,方知这计不过乃一中计。慈幼局……这事情若真是办成了,何愁天下民心莫不归从?此计!方叫上上之策!
谢必安说着渐渐焦虑起来,在房间内不断来回的踱步,他来时就在想该如何破策。
“但是他没有良策,因为建制‘慈幼局’,对于天下穷苦百姓,都是莫大的好事,这事他不忍毁,也无力毁。”殿下以一己之力退敌三千里,虽在百姓心中名望颇高。但战功所立之名,随着天下太平的时日会在百姓心中日渐失色。而这慈幼局,凡存立一天,便有百姓恩感他的慈悲。但如此慷慨激昂之词,竟能从一个那个声名狼藉的公主口中所出?若说她身边无人献策,我是绝不信的。长公主身边定有一个我们都不知得高人!”
这一句话他反复看了许多次,早已铭记于心。
“你看。”谢必安指着书信中的一句,朗声颂道,“凡南朝一日尚存,孤幼有归,华发不匮。”
孤幼有归,华发不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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