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见他这样乖巧,心口软了一大片,怎么就这么叫人心疼呢,自己倒像养了个女儿。
瞥了一眼脚下,班主拍拍他的手背,苦口婆心道,“来喜啊,师父也没亏待你,你这鞋都破成这样了,怎么就不知道给自己换双新的呢?”
来喜低头看了一眼脚上的老布鞋,鞋面上破了两个洞,露出点点棉絮,还行,没露脚趾头。
他憨憨一笑,“师父,没破,还能穿呢!”
师父没好气地甩开他搀扶的手,“麻烦你少为别人想想,多为自己考虑考虑吧!”
来喜,来喜觉得自己过的挺好,军阀混战,民不聊生,可自己在戏班里,吃穿不愁,有衣有被。
倒是家里几个弟弟妹妹,就跟这个时代大部分人一样,饿不死,也仅仅是饿不死。
“对了师父,麻烦您帮我把这些钱寄给家里。”来喜从腰间摸出一把铜板,递给师父,“徒儿还有一事想要拜托师父帮忙打听打听。”
师父听了来喜的交托,深深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哎~你啊,真不知道怎么说了。”
这孩子,打开始跑龙套有余钱以后,都是攒起来然后让自己寄回家,简直让人又爱又恨。
班主没再劝,拍了拍来喜的肩膀走了。其他人看似收拾东西,实则个个关注着这头,看来喜又是拿钱出来给家里,撇撇嘴继续做自己事情了。
不是不嫉妒的,来喜本就有天赋,洪班主又为他孝心所感,心底对他是喜欢的不得了,渐渐地也就越发偏心他。
戏班里不说个个人精,就没有蠢得,谁看不出来这份心呐,只是明着暗着为难来喜,硬是打在棉花上。
再有洪班主教导的好,以身作则,几个前头的师兄虽然不待见来喜,偶尔整蛊他,也从来都是些无伤大雅的小事,大场面上还是给师弟撑腰。
三月十八,是梨园中人聚会的日子,也是来喜作为洪班主的关门弟子,正式被介绍给同行大腕儿的时机。
人人都道洪班主后继有人,来喜颇有天赋。班主乐的见牙不见眼,连连道哪里哪里,只是要众人多多照顾来喜,多给后辈点机会。
来喜心知师父是为自己造势,欲把自己的声名再往上提一提。
便也没让师父操心,自己跟在八面玲珑的大师兄后头,见人就叫,逢人就敬,直喝的到最后什么胡话都出来了。
大师兄和三师兄一左一右架着软成烂泥的来喜,揶揄道,“这可真是贵妃醉酒了……”
“不过这贵妃啊简直臭死了……”
师父听了也是一乐,来喜平日里最是端着讲卫生,何曾有这么狼狈的时候。
来喜睡到第二日下午才起来,身子还是软绵绵的,等足足又睡了一日方缓过来了。
“再也不喝酒了……”
师兄几个摁着来喜使劲灌葛根水,灌的是肚子都涨的不行,来喜怀疑他们有趁机打击报复的嫌疑。
这日下了戏,师父按照惯例来到后台勉励众人,等走到来喜跟前,告知自己打听到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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