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6日夜,故宫一场大火,染红了半边天。
听说满藏珍宝的建福宫及附近的宫殿,都化为灰烬。
来喜在院子里说起这事的时候,招娣正拿着新做好的衣衫在他身前比划。
“皇帝的事儿,离咱们远着呢!”
招娣拿着衣衫进了里屋,这袖子长了,还得改改。
“说的也是。”
来喜点点头,抱起旁边摇篮里的党生,轻轻哄着。
一家人的日子虽然不富裕,但也快乐。
一个寻常的午后,来喜像往常一样在柜台前忙碌,连翘在他身后整理药单。
近两个月,连翘以迟早要学着接手回春堂为由,经常来前头帮忙。
这几天更是早进晚回,比来喜还积极。
连翘拿着册子,不时看一眼外头的天色,好久才翻一页。
来喜注意到她心神不定,又格外关注时辰,不禁问道
“怎么?你有事情要办吗?”
“连翘?!!!”
“啊?!”
来喜连着问了两遍,她才像听进去一样,茫然回头。
“若是有事你去办吧,我在这里盯着即可。”
“蛤?没事啊!”
“没事没事,我能有什么事……”
见她眼神飘忽,来喜心里起了疑窦,却也没继续追问。
过不了多久,连翘指唤他去后头把仓库新收的药材搬出来整理晾晒。
来喜有些奇怪
“不是说要先等收录好了才能拿出来吗?”
“呃……”
“这个我觉得先晒吧,药柜里的一些药都快用完了得赶紧补上……”
连翘迅速找补,反正就是要让来喜暂时去后头忙。
对于今日连翘的种种反常,来喜有心探究个一二,于是也就顺她的意思,去了后面。
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来喜从后面的楼梯悄悄爬上了二层阁楼,听着下头的动静,且看她究竟要做什么!
傍下午的时候,来了一个带着礼帽的长衫男子,来喜探出头去看,他的眉眼被帽沿挡住了,只能看到他的下巴。
回春堂的客人大多是这附近的街坊邻居,全是熟脸,见了就能叫出名字的。
而这个人来喜一点认不出来,可见是生人。
他一进来就直直走向柜台,说是要买风寒的药。
旁边的大夫欲上前详问病灶,被那人拒绝了,说只是照着方子来开点药,不必另看。
连翘也帮腔,说自己招呼这里即可。
“我的表哥病了,大夫开了张方子,说让来回春堂拿药。”
“病来如山倒,是得妙手回春。”
两人对了两句话后,接着那人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叠地纸张,递给连翘。
令人没想到的是,连翘展开快速扫了一眼,便将那张纸收了起来。
然后她走到药柜,随意抓了几片甘草,用旁边的油皮纸包起来递给那人。
“治病要快不能缓,切记切记。”
来喜看不见他们二人的表情,但连翘说的话令他有种不好的联想。
今年除夕夜散席时连翘对自己郑重地那声谢谢……
是否她,已经像当代的有为青年一样,积极而热烈地投入进这个革命的烘炉里了……
就是不知道这个烘炉燃烧的草木灰里,会不会也有他来喜,招娣,毛老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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