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陈子龙虽然觉得突兀,但是这个时候他刚说完大恩无以为报,人家这边哐当跪地上拜师了,虽然懵逼他还能拒绝?
“如此……好吧,不过最近我俗务缠身,难以指点你什么,等此间事了我在教你……”
李亨喜滋滋的拱手:“是,一切全听老师安排。”
处置了李亨的事情,陈子龙转身问道:“如是你怎么样,刚刚我好担心你……”
柳如是很想发火,但是因为李亨在也不好直接暴走,给了陈子龙一个白眼,然后笑着看向李亨:“今天多亏了这位公子相救,如是也感激不尽,若是公子有何要求,尽管提出,如是定当照做。”
李亨心里这琢磨着,这是俩人闹别扭柳如是要跟陈子龙划清界限呢?
不过这跟他有啥关系呢!听到有何要求尽管提,那还客气啥!最近最令他烦心的事情不就是没钱创业么!
李亨舔着脸:“柳大家言重了,我一个穷困书生,唯一的梦想就是拜得名师在家好好侍奉母亲攻读诗书。
怎奈母亲身体有恙,虽然难以启齿,若是柳大家手头宽裕,还请周济些银钱,亨拜谢。”
李亨记得读书人羞于谈钱,更是不会要柳如是这种人的钱,他怕自己不明说,柳如是压根不往这方面想。要是柳如是反应不过来,他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作为一个成功金融人才,当然是考虑利益最大化了,陈子龙的好印象是重要,但是陈子龙自己若干年才混个县令,到明亡了也没有发达,等他出头黄花菜都凉了,与其落人情还不如要点钱实在。
柳如是当然不会拒绝,不过对这个张口就找她要钱的读书人轻看了几分,心里暗道李亨白瞎了这一付好面皮:“公子若是你不弃,我赠你千两银子用作养家攻读之资。”
李亨眼睛都亮了,大明现在一石米不过一两银子不到,一石是两百零几斤的样子,也就是说一两银子的购买力大约六百块,这柳如是张嘴就是六十万现金免费送,看到陈子龙想要阻止李亨连忙拱手:“多谢柳大家。”
陈子龙这会对李亨已经非常不喜了,这李亨找柳如是要钱这已经完全是小人行径了,这样的人怎么能做自己的弟子?
陈子龙皱着眉头,既然柳如是钱也给了,仅仅因为这一件事就食言不再认李亨的事情他也干不出来。
陈子龙想想还是提点一下吧:“孔曰成仁,孟曰取义,师傅这里也有百两银票,也一并给你,回去好好读圣贤书,须知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你要先修身才能谈后面的齐家治国平天下,我的意思你可明白?若是有事你可差人到陈府给我送信。”
陈子龙抱着万一想,指望着李亨大彻大悟把柳如是的钱还了,可惜李亨压根没有领会。
李亨开心极了,这不是又撸了一百两,连忙感谢:“谢谢老师。弟子明白了,回去之后一定好好修身齐家!”
收了这一千一百两银子,李亨哼着歌回家,至于师父和柳如是后面的故事,他完全不关心,这对狗……够意思的男女,最后肯定是分开了,柳大家以后的命运那是她自己的选择怪不到别人头上。
当晚霞映红西面的天空的时候,李亨从外面进来:“娘天黑了,伤眼睛,掌灯吧。”
李氏停下手中的织机:“是阿亨回来了,天不是还亮着么?饿不饿,我去给你做饭。”
“没有呢,您歇一会,我给您揉揉肩膀。”
“娘不累,今天诗会都学了什么?”
李亨的手顿了一下,眼珠子乱转:“今天我拜了云间三子之一的陈子龙为师呢,不过今天发生一事,师傅正在和小师娘也就是柳大家和几个文人讨论诗词呢,谁知道师母带着师傅的如夫人和几十个下人一起杀到大闹了一场。”
李氏先是欣喜,陈子龙的名声在松江可是家喻户晓,李氏这妇人都知道他的才华,接着听李亨说小师娘柳大家愣着皱起眉头:“小师娘?可是那秦淮妓子柳如是?”
李亨嗯了一声点头:“正是,师傅因为此事一时没有时间教我学问,不过还是指点我回家好好修身齐家。”
所以师傅给了我一千两的本金,让我学习这齐家之道,他过一段时间会来看我的实践成果。”
李氏更是疑惑:“齐家之道?是啥?”
李亨家装无所谓的说道:“读书人要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嘛,齐家就是管理家事的能力,师傅知道咱们家的特殊情况,让我兴业齐家,算是一种考验。”
不管陈子龙是不是这个意思,李亨就打算这么理解了,看师傅都让我先赚钱!没毛病!
这一世的李亨的爹赌钱、酗酒、家暴,这个男人几乎没有为这个家做出一点贡献,因为欠债不还被人沉江了,就算死的时候还害的孤儿寡母被债主堵门。
要不是族长出面,把赌档的高利贷转为族内借款,又跟其他债主们约了宽限,这个家只能卖祖宅还债了。
不过族长也说了,若是一年内还不上欠债,这宅院就合买给族中之人,还债之后李亨一家只能去族仓居住了。
李亨家有一个小院,正房三间,东厨房加杂物房茅房西面是两间偏房,这样的院子连房子带地被李亨的老爹抵押给赌档借了二十两银子。加上其余的零碎债务,大概有三十八两多。
至于李亨所在的李庄曾祖中过一个举人,当过一任余杭县学政,亲族把田产聚在他的名下形成了如今的李氏宗族。
这就是李亨的社会关系和家庭背景了。
李氏沉默半晌,她没有读过书,不懂这些道理,不过想想李亨现在的师傅那可是几社大佬,松江诗文大家,有名的才子,说的还有错?
至于李亨说的话她是相信的,李亨这孩子从小就老实,稳重,从不说谎……
李亨以前是从不说谎,但是现在嘴里真的没有几句真话,当然这个说瞎话也是善意的谎言。
李亨倒是对这个素未谋面的爹没有啥感情,还调侃了一句他没想父母祭天,他爹自己把自己祭了,他爹的死反而对于这个可怜的家庭是一种解脱。
正说着呢,李亨的妹妹丑儿蹦跳着从外面回来:“娘,我听到吃饭了,小肚子饿了!”
李氏呵呵笑着:“好,娘这就做饭,丑儿想吃什么?”
丑儿眼睛一亮:“冰糖葫芦~”
李氏摸摸她的头:“没有冰糖葫芦,晚上吃咸粥好不?”
“好的呢……娘,小虎今天吃冰糖葫芦,丑儿乖乖的,没有去要呢,可是看着好好吃的样子。”
李亨抱起丑儿:“想吃,哥给你买!”
丑儿开心的笑着然后又迅速的摇摇头:“真哒!……还是算了,娘织布好辛苦,丑儿是乖孩子,不想让娘那么累呢,小兰说糖葫芦好酸的一点也不好吃……”
李亨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李氏一下子眼圈红了,低声的哭了起来,丑儿连忙跑过去:“娘,你别哭了,丑儿再也不吃冰糖葫芦了……呜哇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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